見風沙請求幫忙,紅衣少女板臉道:“本署自有職責,若屬分內事,直說便是,若非分內事,還請免開尊口。”推脫的意思非常明顯。
趙茹挑高眉尾,偷偷看了風沙一眼,又微微垂首。
她是使團眷屬,又屬於宮廷女官,知道什麼時候該她說話,什麼時候應該閉嘴。
風沙不動聲色問道:“孫副主事知道三河船社嗎?”
紅衣少女微怔,反問道:“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呢?”
巡防署負責水陸緝私,往來船隻都由巡防署稽查。
而過境江陵的客船貨船至少九成跟三河船社有關。
起碼也是掛靠。
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風沙也只是禮貌性詢問。
豈知人家絲毫不給面子。
風沙道:“在下對令尊心慕久矣,正想登門拜訪,還望引薦。”
人家對他的反感溢於言表,抗拒倆字就差直接寫到臉上去了。
他當然不會跟一個小姑娘糾纏,直接找家長就是了。
“你什麼意思?”
紅衣少女臉色微變,有些沉不住氣了,“拿我爹嚇唬我?我又不怕他。”
這話說的實在很沒城府,就剩嘴硬了。
風沙啞然失笑,“如果孫小姐事忙,沒關係,我去請十夫人幫忙好了。”
言外之意,你不肯帶我找你爹,我也找得到,而且你還攔不住。
紅衣少女使勁瞪著他,深吸好幾口氣才壓下情緒,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樣?”
色厲內荏,表露無疑。
風沙再度問道:“孫副主事知道三河船社嗎?”
紅衣少女面露錯愕之色,咬咬唇道:“知道。”
趙茹心道早這麼老實不就完了,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犯賤麼。
“三河船社的尊主任期將臨,打算就在江陵換屆。”
風沙關切地問道:“相關商行和水幫的頭頭腦腦應該陸陸續續到了不少吧?”
紅衣少女本來不以為意,剛聽個開頭便陷入思索,下意識回道:“是不少。”
除了辰流方面,西至巴蜀,東至吳越,南至大越,甚至打北邊都來了些人。
她一直以為是追著柔公主做生意的。
加上江陵的評花榜正鬧得沸沸揚揚,吸引各地豪商富賈湊熱鬧也不足為奇。
現在聽人家如此一說,全聯絡起來了。
一念轉過,紅衣少女猛然回神,皺眉道:“可能是來了不少,我不太清楚。”
風沙見她裝傻,不以為忤,面帶微笑,繼續道:“雖然三河船社素來遵紀守法,架不住家大業大難免有害群之馬,還望巡防署維持秩序,嚴加督厲。”
紅衣少女感到莫名其妙,三河船社遵紀守法?開什麼玩笑?
經江陵的走私多半跟三河幫有關,三河船社能脫得了關係?
很多走私渠道都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甚至在黑市上明碼標價,論“石”賣錢了。
給一石的錢,走一石的貨,從茶到人,應有盡有,管他活物死物,塞得下就行。
“本署幹什麼,輪得著你指手畫腳嗎?”
紅衣少女挑眉道:“你跟三河幫有仇?”
三河幫走私的證據都是現成的,根本不用人查,一抓一大把。
其中傷天害理的事著實不少,樁樁件件令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