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攀比難免, 只是隱晦到旁人很難察覺罷了。
江湖有黑話,幫會有切口,交際花也是有對口的。
比如小笛子是胡迪的乳名。這種叫法相當親暱,齊蟬通常不會這麼稱呼。
其實是以不屑的口吻說: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低微的男人, 還給他做女伴?
蘭萍當然不會傻到跟齊蟬爭高下, 嬌憨道:“聽小笛子說,他是跟嬋姐一塊兒長大的伴當呢!萍萍最喜歡姐姐了,這不就跟來了嗎!嬋姐不會怪人家不請自來吧?”
齊蟬心下一陣惡寒, 心道捏什麼嗓子,裝什麼清純,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德性?
面不改色,抿唇淺笑:“這是驚喜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怪呢?請坐。”
從頭大尾,胡迪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是拿眼偷瞄齊蟬。
他原先追過齊蟬,覺得自己大小是個幫主, 天真的以為可以抱得美人歸。
殘酷的現實終於讓他清醒, 大小姐踩死他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高不可攀的玄鳥怎會看上卑微渺小的螻蟻呢?
以往並非欲拒還迎,僅是不屑計較罷了。
大家重新入茶座, 男子左半圈, 女子右半圈。
齊蟬親熱地拉著蘭萍到了眾星捧月的上首主榻。
主榻正置於男女半圈之間。
當中隔有兩席,一左一右, 分別留給吳堂主和陳輕舟。
至於風沙, 其實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風少會不會賞臉來。
如果真來了, 當仁不讓坐首席, 她自然陪在旁邊服侍。
齊蟬面帶微笑,轉視諸人, 豔唇微不可查地動道:“你收了那小子多少錢?”
因為與客席有點距離,她拉著蘭萍說小話, 並不虞被大家聽見。
蘭萍一臉傾慕,雙眸閃星:“他拐了幾道彎找上我,金錠十兩幫他說好話。”
兩女嘴上說的話,與她們的表情神態根本是兩碼事。
完完全全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齊蟬挺秀的鼻內發出一聲輕哼:“這會兒倒是大方了,早幹什麼去了。”
之前她對胡迪發飆,正是因為這小子為了區區三十幾兩金子,居然放火燒了齊家的倉庫。倉庫裡面存放了不少江城富戶託付給她保管的財物。
若非風少拉她一把,她差點倒血黴。
蘭萍湊上去跟齊蟬咬耳朵:“你六我四。”
明顯故作親暱,就是故意做給胡迪看的。
她還是很敬業的, 既然收了人家錢,當然要讓人家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