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和方宗花緊緊相擁,貼合無間,間不容髮。
兩女分明想抱死對方,已用力至香汗淋漓。
額髮鬢角都被汗水浸溼,交纏的玉頸鼓起青筋,通紅的俏目透出猙獰。
甚至能夠聽見擠壓骨骼的咔咔聲。
風沙在旁看了一陣,覺得兩女應該發洩得差不多了,含笑道:“好了,說事。”
兩女像是沒聽見一樣,誰也不肯首先鬆勁,彷彿這樣意味著向對方認輸。
風沙看了斬邪一眼。
斬邪輕一頜首,踏步上前,雙手揮琵琶般拂過兩女肋下。
本來相擁至顫抖的兩女驀地過電般僵硬,連瞳珠都定住,渾身麻酥了。
斬邪雙手左右一扯,兩女被她強行撕開。
人一分開,僵硬的嬌軀春風化凍般軟了,一個踉蹌,一個搖晃,開始大口喘氣。
風沙行至兩女身側,站在之間介紹位上,左右各看了一眼,向方宗花輕聲道:“魏主事決定把你和我們關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恐怕已經動了殺心。”
兩女悚然一驚,一齊轉目凝視風沙,僵住的思緒猛轉起來。少許後,一齊點頭。
方宗花沉吟道:“您的意思,宗花明白了。我會跟她同心協力,一定保護您安全脫險。就怕她心懷叵測,暗圖不軌。”
雪娘冷笑道:“這裡分明是許司的駐點,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要說暗圖不軌,你更方便。”轉向風沙道:“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出合演的苦肉計,您不可不防。”
方宗花哼道:“你指桑罵槐!這裡的人,包括我在內,都是陳特使的屬下。”
風沙不理兩女鬥嘴,問道:“你們倆跟我說說,為什麼他沒有立即滅口呢?”
雪娘立馬道:“這正是奴家覺得這是苦肉計的原因。費這麼大力氣讓她到您身邊,肯定有更大的圖謀,不然何以解釋?”
方宗花忿而怒指:“你,你胡攪蠻纏。”
風沙打斷道:“你說她胡攪蠻纏。那好,你來說。”
方宗花真怕他誤會,忙解釋道:“魏逆還是有所忌憚,您和我都是本司特使,真要折在許州,身為許司主事,他首當其衝。任憑他說破大天,最終也難逃一死。”
雪娘冷笑起來:“現在心有忌憚,不敢滅口,難道之後就不忌憚了,說不通。”
方宗花臉色漸漸漲紅,強辯道:“可能是在等待什麼時機,也可能是想逃跑。”
她被魏老大資訊隔離,對形勢完全不瞭解,所以根本沒法解釋,只能憑空亂猜。
雪娘聽得一愣,沒想到方宗花居然猜中了。
她瞭解當下形勢,魏老大確實在等待時機。
忠武軍穩定於否關係北周南征大局,與之相比,死兩個侍衛司特使算什麼?
如果忠武軍的後勤被人拿住,北周朝廷很可能妥協,至多秋後算賬。
雖然風少的身份非同一般,奈何人家不知道啊!
雪娘一念轉過,向風沙道:“要不要表明另一個身份?免得有人不知輕重,以致鑄成大錯。”
她是南唐侍衛司駐北周的密諜首領之一,與叛逃前的初雲分屬不同,聽命於南唐使團。李澤來後,歸李澤直接管轄。
她不僅知道風沙是四靈的少主,還知道風沙是自家的駙馬。
另一個身份?方宗花一面裝作不甚在意,一面把耳朵豎得老高。
風沙搖頭道:“不行。”
魏老大除開許司主事之外,還有好幾個身份,其中一個是楊朱遺脈。
楊朱和墨家不共戴天。
如果他亮明四靈少主的身份,人家只會立刻滅口。
因為滅口可能會死,不滅口一定會死,而且死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