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素領著風沙回家,路上說了自家的情況。
風沙這才知道,原來她家裡相當富裕,主營各色染料,專給織坊楊家供貨。
這種無本萬利的專營買賣一聽就知道需要關係。
一問果然。原來她大伯乃是織坊楊家的一位主事,管著一大一小兩座織坊。
正是她大伯建議她父親把她送進振武武堂學武。
雖然從此入了狼窩,但是不可否認,她因此結識了一些當地的頭面人物,乃至真正的上層人物。
她在武堂這幾年,王家的生意已經不止於許州,也不止於染料,織機配件、五金用料都有涉及。
只要能夠找到下家接手,王傢什麼都可以賣。總不過是從當地或者碼頭進貨,左右倒右手而已。
風沙從王素素的描述中看到了許多小家族的縮影,所以一直很耐心的傾聽。
一路傾聽,很少說話,總算到了地方。
王素素顯然在家中的地位很高,儘管她母親僅是側室,她僅是庶女,居然獨佔著一座二層小樓。
樓後便是院牆,設有一個側門,方便她隨時進出,哪怕深夜也不會驚動家裡。
王素素把風沙領進小樓,登上二層閨房,幫忙褪大氅,起燎爐,點焚香,溫甜酒,然後落落大方的坐到梳妝檯前。
不僅當面解發卸妝,連外衣都脫了,僅剩最後的輕薄,嘴上也不閒著。
抱怨自己不能嫁人,否則很容易像師傅一樣成為寡婦。
風沙聽出她話裡有話,知機問道:“你師傅的丈夫是被人害死的?”
“新婚之夜剛過,洞房清晨失火,師伯為了救師傅,被落梁擊中,葬身火海。後來官府查說,陪嫁的丫頭偷東西的時候被發現,失手打翻了紅燭,引起了火災。”
王素素幽幽道:“那丫頭確實燒死在房裡,加上師傅作證,這事不了了之。”
風沙聽懂她話裡的意思,但是覺得她並不是單純想替師傅抱不平。
王素素慘然一笑:“我哪裡還敢嫁人?不僅害人害己,說不定還會害了家裡。”
風沙嗯了一聲,明白她的意思了,除了給予金錢,她還想要一份可靠的保障。
僅是讓人保護她和她家是絕對不夠的。
說直白點,她在強調陳許商會的可怕,想要討要更多實際的好處。
如果好處不足以打消她的顧慮,那麼她的態度很可能會發生轉變。
風沙理解她的顧慮,輕聲道:“素素姑娘有沒有聽說過武德司?”
王素素微怔,緩緩搖頭。
風沙道:“侍衛司你總該知道吧!”
王素素還是搖頭,小聲問道:“是朝廷哪個衙門嗎?”
風沙沒想到她連侍衛司都不曉得,只好解釋道:“侍衛司實乃皇帝親軍,武德司與侍衛司的地位大體相若。”
王素素啊了一聲:“那就是陛下的親衛了?”
“差不多吧!”
風沙繼續解釋道:“武德司設有女官,我可以介紹你和玉冰姑娘入內任職,只要兩位遵守武德司的規矩,我相信後半生將有保障,家人也會受到足夠的蔭庇。”
王素素頓時激動起來,忍不住湊近俏臉:“真的嗎!”
她確實覺得罪陳許商會風險太大,感覺自己的付出和收穫並不相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