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把東果嚇得六魂無主,嚇得林羊羊噤若寒蟬。
愣是有種被冷冰冰地刀尖抵上喉嚨的感覺,好像下一刻就會死個徹底。
其實恰恰相反,既然風沙還願意費心敲打兩女,說明殺心已經消泯。
兩女的底子不夠乾淨,其實他一點都不感興趣,無非是不滿程飛幾句話就把兩女的魂給勾走,幾乎忘了自己是誰的婢女,反而激起了他的興趣。
不過,這種興趣明顯跟美色和慾望無關,純粹是護食的天性而已。
……
嵩陽小鎮並不在商貿主道上,打此經過的行旅多半是去嵩山各處寺廟道觀拜佛拜神,以及經常往來附近鄉縣的商隊,也有單純的遊人。
本鎮佛道兩教的信徒不少,甚至相當虔誠,茹素忌酒者甚多。
正因如此,此鎮只有這一家酒館,客人寥寥,似乎慘淡經營。
起碼目下就風沙這一桌客人。
也正因為全鎮只有這一家酒館,又處於本鎮的中心,主道支路在此交匯,乃是醒目的地標。
所以,風沙甫來此鎮就到了這裡,這是先行斥候的授衣安排的,本來與初雲也約在這裡。押後的繪聲也會來到這裡,與初雲留下的信使溝通聯絡。
現在初雲臨時“押送”符王去洛陽,風沙只能親自負責。
算算時間,繪聲差不多該到了。
哪怕沒有遇上程飛,他在鎮上閒逛一圈之後,最終也會來到這間酒館。
繪聲負有殿後掃尾的責任,當然不會直通通地過來。
進鎮之後,商隊先在主道的附近找了個小鋪停留打尖,就地把小鋪的夥計招成嚮導,透過嚮導瞭解本鎮的大致情況,同時問出酒館的位置。
她手下的一名弓弩衛和一名劍侍扮成一對夫妻,帶著嚮導到酒館的附近熟悉環境,摸摸情況。
她的一名副手則帶著另一名弓弩衛,分別作為商隊的管事和夥計,不緊不慢地跟在這對夫妻的身後。既是壓陣保護,也是用來以防萬一。
隨同風沙成行的劍侍和弓弩衛雖然人數不多,卻是雲本真精挑細選的風門精銳,無不訓練有素。這些事情根本無需繪聲特意吩咐。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一切都有條不紊。
繪聲的責任就是該負責的時候挺身負責,也只有她有資格負責。
至於日常執行,其實有她沒她一個樣,換條狗坐她的位置都行。
初雲、馬玉憐和授衣的情況差不多。
區別在於:如果一路主事的能力足夠強,那麼這一路就會非常厲害。
如果像繪聲這個蠢丫頭一樣不靠譜,手下足夠精幹,起碼可以保底。
正因為十分精幹,所以很快發現酒館周遭明顯有人監看。
扮成夫妻的兩人相視一眼,做了手勢示意後面小心,然後讓嚮導領著他們行去酒館,打算進去確認酒館裡面的情況。
豈知剛到門外就被兩個似乎過路的捕快給截住了,說是盤查身份,態度還算不錯,語氣也不嚴厲,有點例行公事的樣子。
畢竟兩人並非本地人,一看就眼生,檢查一下很正常。
做嚮導的夥計顯然認識這兩個捕快,又是賠笑又是作揖。
扮成丈夫的弓弩衛一面拿出身份文牒,一面熟稔地藉著遞過文牒的時候,把一小串通寶塞了過去。
兩名捕快笑納之後,該查還是查,該問還是問,從哪裡、到哪去、幹什麼之類。一聽是跟著商隊過來,便要兩人帶他們過去確認一下。
還挺熱情地要幫商隊張羅住宿等事宜。
兩人無法拒絕,只好領人回去。
商隊管事遠遠看著,衝夥計耳語幾句。
待到那對“夫妻”帶著捕快和嚮導離開之後,“夥計”換了條路,獨自行往酒館。
這時,又有兩名捕快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把夥計也給截住了,同樣是盤查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