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版本或有不同,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卻是相同的。既然陳風小兄弟知道這裡的典故,那我也不買關子了。”
程飛笑容不減:“這個秘密就是一條從嵩山之南連通嵩山之北的地道。這就是此鎮名稱的由來,嵩陽觀、嵩陽鎮其實本為一體,不過兩面而已。”
既然風沙知道嵩陽觀的典故,當然也知道這條地道的存在,那就不可能猜不到此鎮名稱的由來。所以程飛確實沒說錯,風沙就是姜太公釣魚。
顯然早就發現了程飛的存在,下鉤釣魚,願者上鉤而已。
林羊羊和東果掩不住驚詫之色,一個睜目掩嘴,一個瞪眼失聲:“不可能吧!”
挖通嵩山的地道,怎麼可能!!!這是嵩山,又不是土坡!!!
風沙笑道:“沒有驚世,何以駭俗?不能駭俗,豈是神蹟?沒有神蹟,何來信眾。其實愚公移山,其實人能通神,其實鬼斧神工。”
這條足以驚世駭俗的地道,飽含墨家的心血和技藝。哪怕現在說來,他都與有榮焉。
當然,世人不可能知道這些。道門自己更不會宣揚,墨家囿於當時與道門的達成協議,也不可能公之於眾。
反正道門一口咬定這是道門的神通,從來沒有人跳出來反駁過。
數百年過去,滄海變桑田,這處當時震驚世人,堪稱神蹟的地道,已經變成了不為人知的故事。
或許還剩一些只鱗半爪的神話傳說尚在民間故老相傳,但也僅此而已。
真正瞭解內情的人,幾乎不出百家,尤以墨道儒三家當事人最為清楚。
風沙沒想到他會在程飛的口中聽到另一個全新的版本。
嵩陽觀的道士為了自保,挖掘地道以避兵亂匪患。
這個新故事之中沒有五丁開山,沒有黃巾力士,道門從仁慈強大的庇護者,變成了膽小無力的避難者。
對尋常人來說,這不就是一個故事嗎?增增改改,有什麼大不了。
對風沙來說,這是個很敏感的變化,這個變化意味深長。似乎預示著隱谷內部的權力鬥爭,儒家和道門的勢力消長。
林羊羊和東果還是不能置信,一左一右地湊到程飛跟前,想要問個究竟。
這時,三人已經被程飛領到了鎮上唯一那間酒館門外。
程飛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進去再說。”
夥計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客人一來直接端上酒菜。
菜餚三碟,有葷有素,清炒少膩。看似家常小菜,實則精心烹飪。
質樸的陶製酒壺並不起眼,造型紋路古樸典雅,予人厚重的滄桑感。
顯然年代久遠,絕非凡品。
林羊羊和東果總算沒有忘了身份,很自覺地分別斟酒,卻又忘了身份。
起碼東果根本沒有留意主人是否有所授意,自顧自地站到程飛的身側,給程飛也斟滿了一杯。
陶製酒壺中倒出的酒液澄透晶瑩,似同清泉落濺,瞬間清香撲面,令人精神一陣,一句“好酒”脫口而出。
風沙當然沒有做聲,叫好的人是東果。
東果發聲之後,總算發現不妥,難得扭捏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眼偷瞄主人。
風沙轉弄酒杯,凝視酒液微瀾,好像美酒比美人更加引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