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鬆開雲本真,身體坐直,盯著弄珠道:“宋州的時候,趙虹飲遞了條子,讓我對你高抬貴手,網開一面。”
弄珠挺直嬌軀,依舊垂首垂眸,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的跪姿很優雅,其實嬌軀緊繃,就像繃緊的弓弦,隨時可以飛箭離弦。
諸女緊張起來,一雙雙妙目死死地盯著她。
站她身後的馬思思,掌心突兀的閃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匕,隨時可以抹過她的後頸。
風沙似無所覺地道:“我不想追問趙虹飲是誰,我想請你給她,又或者她身後的人帶句話。”
弄珠沉默少許,啟唇道:“凌爺請說。”
風沙嘆了口氣道:“替我說聲對不起。你傳話最好快點,或許還有力挽狂瀾的機會和時間。”
弄珠極其謹慎的斟酌道:“凌爺能說具體點嗎?”
“可以。對於南唐來說,或許樂見北周滅佛,像先秦水工鄭國入秦,獻策修鄭國渠,雖然利秦於未來,卻可以消耗當前之國力。迫在眉睫,不如飲鴆止渴……”
風沙淡淡道:“……有時間就有望以拖待變。比如契丹同樣樂見北周滅佛,一來納佛為己用,二來可結南唐。可惜我不允許事態至此,所以只能說聲對不起。”
弄珠花容色變,好一陣陰晴不定,許久後斂容道:“不知凌爺如何才肯改弦易轍,妾身保證無論凌爺想要什麼都能夠心想事成。”
她這番話無異於徹底承認她南唐密諜的身份。
按理說,身為密諜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承認身份,哪怕證據實錘也會抵賴到底。
奈何風沙所言之重要,已經遠遠超出了她這個人的價值,只要有一絲挽回的機會,別說暴露身份,哪怕丟掉性命,她都要爭取。
風沙轉開目光,望向窗外,恰好看見孟凡吊兒郎當地走進桃花洞。
“我有我的立場。你在我這裡磨蹭,無異於緣木求魚。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儘快找到能響之鐘,敲之示警。”
弄珠急喘幾下,咬住下唇拜道:“妾身告辭。”匆匆起身,飛奔出門。
雲本真忙道:“婢子派人跟著她?”
風沙猶豫少許,搖頭道:“趙虹飲背後是誰,我僅是猜測。如果人家想隱瞞,必有緣故,那就隱瞞罷~囿於立場,我不能成仁之美,但也不想強人所難。”
繪聲突然叫道:“主人你看,符二小姐。”
符塵心青衫男裝,披髮素扎,揹負長劍,踏街而來,美豔清麗,宛如神仙中人,下午的陽光由她身後投射,倩影長照於身前,更顯修長窈窕。
街上往來行人無不被她傾國的豔色所懾,紛紛停下腳步,全都忍不住偷看,根本不敢正觀,彷彿直視就是褻瀆佳人。
她那似緩實疾的蓮花妙步忽然真的慢了下來,因為背光而稍顯昏暗的眸子驀地迸發璀璨的彩芒。引得所有人都想看,偏又不敢。
雲本真回神很快,順著符塵心的視線轉向她的對面,忍不住心顫,忍不住大訝,伸手指道:“她是誰,什麼時候來的?”
風沙倏然回神,順指眺望,眼神頓凝,眼睛眯了起來,緩緩道:“她,就是郭青娥,王塵的代言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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