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負責押送的漢子相視一眼。
其中一人伸手揭開彤管的頭罩。
彤管似乎久未見光亮,房內的燈火已令她睜不開眼睛,忍不住縮頸低頭,抬手遮擋。
旁邊兩個押運的漢子毫不憐惜的將她雙手使勁拉下,鉗住她的下巴,強行抬起臉龐。
彤管發著嗚嗚的聲音,努力的掙扎。
她的嘴也被堵上了,光線刺激使她淚眼朦朧。
為首那人道:“還請尊駕驗明正身。”
風沙歪著腦袋打量彤管的臉龐,輕聲道:“這麼粗魯的對待她,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彤管聽到風沙的聲音,明顯愣了一愣,扭動的身子忽然停住。
那首領一板一眼的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等奉命四更拆頭罩,一炷香之內得到回訊便放人。否則,撕票。”
他說話的時候,故意側身顯露了一下抵在彤管後腰上的短匕。
同時,另一人拿出一支線香點上,江湖人愛用的那種。
短匕蹭亮,寒芒閃閃。星火燃灰,嫋嫋煙香。
風沙收回目光,召花娘子附耳。
花娘子旋即離開。當然不是傳信放人,是傳信搶人。
彤管總算適應了光線,怔怔的盯著風沙發呆。
風沙還以微笑,做手勢道:“我想跟她聊聊。”
那首領搖頭道:“不瞞尊駕,我等要是聽到不該聽到的事情,恐怕有命回,沒命活。”
風沙淡淡道:“我看她似乎受了不少罪,如果這裡面有你們一份,你們不可能有命回。別以為制著她我就拿你們沒辦法,若是不信,不妨一試。”
那首領與同伴互視少許,沉聲道:“我等只是跑腿,接了這要命的差事無非想著富貴險中求,不敢奢望過多,也就盼著大爺別把小的們故意往絕路上推。”
風沙正色道:“好。”
那首領盯他幾眼,緩緩道:“小的們都是屁一樣的小人物,量大爺不至於憋著咱們不放,就信大爺這一回。”伸手取下彤管的塞口。
彤管低頭劇咳幾聲,抬臂蹭唇。
風沙柔聲道:“你再忍耐少許,待會兒自有美食熱水,淨衣軟榻。”
對於受了囚禁之苦的人來說,沒有什麼能比這八個字更具誘惑力。
彤管的眼睛亮了起來,輕輕地點頭。
風沙輕咳一聲,伸指往她腿上汙血處遙點幾下,柔聲道:“我曾被你扒光捆住,既是禮尚往來,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想問問你,受他們欺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