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倏然清醒,外面果然喊殺聲大作,聽聲音似乎有些遠。
隨便糊弄著披上外袍,飛快的跑到院裡,繪聲和流火搭著人梯,粉背香肩以頂腳,把他送上房頂,授衣已在房上,扶住扶穩。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不是第一次。
風沙舉目眺望,下蔡東北方邊緣處火光沖天,無數晃亂的人影於其間奔逃,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縣內各處皆生出騷亂。
很多百姓從夢中驚醒,或奔出門外倉皇逃命,或躲在屋內瑟瑟發抖。
孟凡一面繫著腰帶,一邊出得房來,仰頭叫道:“現在幹什麼都來不及了,我們快走吧!”
繪聲也很著急,攀上屋頂附和道:“主人快走。”
風沙充耳不聞,目光緩緩環視一圈,盯上治所方向。
那邊已經亮起十數排火把,大約幾百號人,僅分出小隊散往四方,多數人聚集不動,一看就知道是懂行的人在指揮。
下蔡沒有城牆,分兵救火那是找死。
先以斥候探明情況,然後握緊拳頭,予以迎頭痛擊才是正道。
月光之下,東北角方向已有江湖人物衝去殺匪,十數道兔起鶻落的人影分佈於各處,在房舍之間及頂上飛躍躥騰。
對付軍陣,這叫飛蛾撲火。對付流寇,那就綽綽有餘。
縣內到處響起鑼聲,各處的巡防開始據坊而守。
雖然一處頂多三五人,也無甚兵刃,攔下零星流寇不成問題,加上在地的青壯,足以擋下小股流寇。
流火小聲道:“流寇突然趁夜來襲,是不是因為白天釋出的懸賞?”
風沙緩緩轉動視線,似乎在尋找什麼,神情顯得異常冷酷:“我還以為得個三兩天呢!看來是有人得手,把契丹人給惹火了,居然敢攻下蔡,也不怕崩牙。”
流火忙道:“這裡縣兵為數不少,看起來也算訓練有素,應該能夠抵擋。”
風沙伸手指道:“你看那邊攻勢,明顯在削皮。這群流寇居然沒有四下漫躥,說明有人就近指揮。”
流火問道:“現在怎麼辦?”
風沙眸瞳閃起幽光。
流寇目下在外圍削皮,並沒有深入縣內。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搶一把就走;聲東擊西。
如果是第一種,怎麼佈置都不會影響結果。
無論對他,還是對下蔡,並沒有真正的危險。
至於第二種,流寇必須要有個發動奇襲的目標。
不打算擊西,何來聲東?
那麼目標僅有兩個。
一個是他。
再一個是治所。
風沙伸出指頭緩緩移動,忽而停住。
“你和授衣立刻去那座橋邊的屋頂左右埋伏,如果發現蕭思,以弩射之,一個地方只准射一弩,無論得手與否,三弩即退。如果蕭思不在,射為首的契丹人。”
流寇居然敢攻根本咬不動的下蔡,看來有人氣得失去了理智。
不趁機設伏,更待何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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