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說的對,你露財了。只要走出這個門,恐怕活不過兩條街。”
這時繪聲提著熱水進門,另一隻手還抓這個盆。
很快倒了一杯水和一盆水,杯水放在桌上,盆水放在桌下,自己也鑽下去給主人褪靴燙腳。
孟凡有些不自然的扭動肩膀,無論見了多少回,每次看到姐姐這副奴顏婢膝的樣子,心裡總歸有些不舒服。
風沙捧著熱水,低頭吹了吹熱氣,剛想入口,忽又抬頭向孟凡道:“趙虹飲說附近有夥契丹馬賊,想必又是蕭思那個混蛋,他肯定會老招重使。”
這一路上,就屬蕭思最難纏,怎麼甩都甩不掉。他只會一招,也只用一招,偏偏特別好使,每次都管用,深得一招鮮吃遍天的精髓。
風沙很少動怒,也很少這麼直言不諱的罵一個人混蛋。
蕭思是真混蛋。
他一路上仗著一隊契丹騎兵沿途收攏亂兵、亂匪和流民,走到哪裡搶到哪裡。
最麻煩也最惡毒在於:他向來以流寇打前陣,自己帶著契丹騎兵隱於附近或暗處壓後,縱容流寇燒殺淫掠,無惡不作,手段之殘忍暴虐,令人髮指。
偏偏這種手段的確可以凝聚流寇,保持士氣。
風沙連睹婦孺遭災,實在火冒三丈,明知道人家這是故意逼他暴露行藏,還是忍不住組織當地的青壯反擊匪掠。
同樣一群人,有人組織和沒人組織的情況大不一樣。
沒人組織就是一群綿羊,區區幾頭惡狼就能肆無忌憚的隨意蹂躪,綿羊只知亂竄奔逃,寄望惡狼去咬別的羊。
有人組織也是綿羊,一群綿羊圍圈抵角,足以使惡狼無處下口,一群綿羊同向衝鋒,甚至可以把狼群擊潰。
既然開了殺戒,那麼有一就有二。
蕭思以此試探風沙的行蹤,他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見到真人,感覺手法熟悉就綴上,還真讓他綴了一路,時常有偏,又仗著流寇廣佈,能夠很快尋來。
這些流寇乃是壁虎的斷尾,說斷就斷,毫不猶豫。無論勝敗,他和那群契丹騎士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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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戰亂不斷,尤其淮水流域,亂兵、盜匪、流民滿地,在懂行的人手裡,聚攏一批簡直比散掉一批還要容易。
契丹人又擅長以戰養戰,加上驅使漢民為流寇,是以毫不考慮補給,也不在乎掉隊,更不在乎傷員,端得來去如風,恍如蝗蟲過境。
風沙著急趕路,沒那麼多時間在某一地與蕭思周旋太久,真要待久了,罩住他行蹤的就不光是蕭思了,那更麻煩。
所以他頂多簡略的組織青壯抵禦匪患,沒工夫設計元兇,加上蕭思比狐狸還狡猾,稍有點風吹草動,先跑再說,一般二般的手段根本逮不住,只能見招拆招。
孟凡對此心知肚明,小聲道:“下蔡青壯很多,又有官府照應,應該不需我們組織,流寇怕是不敢靠近。”
“這裡有黑市,有黑市說明有江湖人聚集。”
風沙喝了口水,淡淡道:“你不是露財了嗎?不妨多露一點,重金懸賞契丹人的首級,只要契丹人頭,認人頭不認人。人頭來,錢拿去,誰都行。”
下蔡這個地方很好,介於城與鎮之間,又因戰事成為一個臨時的交通樞紐,江湖人得以聚集。
流寇不會太畏懼,又因為多有商旅匯入,肥羊太多,也不會離得太遠。
那麼蕭思也沒辦法離得太遠,否則流寇將立刻作鳥獸散覆成亂兵流民。
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亂而取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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