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風沙未眠。
最重要的人物自然最晚來,雲虛就來得很晚,一襲斗篷黑衣,不見臉面,進門就道:“你來晚了,大皇子完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風沙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怔了少許垂目道:“進來說。”
兩人是密會,沒有人在旁侍奉,風沙請雲虛入座,親自奉了杯茶,沉聲道:“完了是什麼意思?沒能攔住宮青雅?”
雲虛捧熱茶暖暖手心,搖頭道:“與宮青雅無關。大皇子毒殺他的叔父齊王于歸封地途中。毒殺成了,事情敗了。”
風沙皺眉道:“傳聞大皇子沉厚善戰,緣何做出此等不智之事。”
雲虛嘆氣道:“風傳唐皇有意學東鳥兄終弟及,打算立齊王為皇太弟,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別說大皇子,連我都信了。”
風沙跟著嘆氣:“利令智昏,利令智昏。”
雲虛默然半晌,啟唇道:“你不是儲君你不懂,換做是我,也會下手。大皇子並非輸在狠毒,如果他能把李澤同時幹掉,唐皇再是憤怒也別無選擇。”
風沙愣了愣,結巴道:“所以大皇子請宮青雅刺殺李澤。”
雲虛嗯了一聲:“本來夠資格繼承皇位的只有大皇子和六皇子李澤,李澤自號什麼蓮峰居士,作出不貪戀皇權的樣子,避離江寧,導致大皇子一家獨大……”
風沙頓時恍然:“唐皇恐怕深感威脅,所以放出欲立齊王為皇太弟的風聲,讓齊王與大皇子相抗衡。”
“我也是如此猜想,若非唐皇默許,這種風聲不可能活靈活現。這下可好,大皇子和叔叔拼了個同歸於盡,李澤落了個漁翁得利。”
風沙思索少許,抬頭道:“如此說來,李澤註定為太子?”
雲虛苦笑道:“原以為李澤就是個故作風雅,實際貪花好色的紈絝,真沒看出他手段如此高明。對手兩敗俱亡,他自然而然成為浮出水面的唯一選擇。”
風沙贊同道:“不顯山不露水,我也小瞧他了。大皇子還有挽救的餘地嗎?”
如果大皇子真的完了,李玄音就危險了。
雲虛笑容很苦澀:“所以說你來晚了。就在昨夜,被軟禁於皇宮的大皇子死了,據說是看到叔叔的鬼魂,活活嚇死的。”
這種說法一聽就是胡說八道,風沙反倒放下心來。
如果大皇子沒死,李六郎一定不惜一切代價讓李玄音閉嘴,甚至不惜殺妹,免得讓大皇子握到他什麼把柄東山再起。
如今大皇子死了,李六郎的皇儲地位穩如泰山,再對自己的妹妹下狠手就是自找麻煩了。
雲虛忍不住道:“難道你不擔心?別忘了,你從他手中強行保下了馬玉顏。”
“明明是四靈保下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馬玉顏現在的確是你的人,而且知道我們太多秘密。如果李澤咽不下氣,打算翻舊賬怎麼辦?一旦人落到他手,麻煩就大了。”
風沙歪了歪腦袋:“你什麼意思?”
雲虛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這邊點頭,她馬上暴病而亡,保證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風沙笑了起來:“還行,總算給我留了點面子,知道先通知我一聲再動手。”
“這麼說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