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擺于山頂,幕天排桌,掛滿彩燈。
山腳時尚是黃昏,登頂後夜幕降臨。彩燈與星空呼應,端得明亮絢麗。
引路的副堂主稍作介紹,便即告辭。
他能夠隨到這裡,已經給足三河幫客卿面子。如果僅是梁執槳,頂多山腳接待,另派幫眾陪同。
山頂石堡並未完全開放,僅開了兩層。一層大廳招待外使等貴賓,二層陽臺觀景最佳,只接待真正的大人物。
比如李澤、錢璣、江城會高層等,如果伏劍在此,也能上去。風沙這個客卿還是差了點,頂多進去大廳。
諸如尋常商賈、幫會之類人等,輕易不會往大廳走,免得自找羞辱。
唯一例外就是女子,尤其是妙齡少女,除開二層之外,端得來去自如,沒誰傻到大煞風景。
一些身份尚在,可惜家道中落的女子;或者父兄丈夫已經大權旁落的女子,最喜歡參與這種場合,往往最活躍的也是她們……尤其散宴之後。
風沙沒去大廳,還是老習慣,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就坐,轉頭往右可以俯瞰大江,轉頭往左則可瞥見二層陽臺何種情況。
他豁去老臉請來的那位司星宗高層,正是陽臺上最受矚目之人。
刨開真正的實力和勢力,論官身、論地位,在場僅有李澤一人高過他,但只要他還沒坐上皇位,那就得乖乖的低眉順目、陪著笑臉,生怕不小心得罪人家。
否則司星宗觀星時不小心觀出顆妖星,還湊巧印在他的身上,那才真叫天降橫禍,何止百口莫辯,連躲都沒地方躲。
天象可不分北周南唐東鳥,總歸司星宗一家說了算,說你是就是,不是也是。
這位司星宗高層很買墨修面子,儘管只是出席一小會兒,大半時間都同馬玉顏言笑晏晏,抬舉和關注之意,簡直不能再明顯。
臨走前,有意無意的衝風沙笑了笑。
風沙趕緊回個笑臉,人情記下。
司星宗前輩走後,李澤還想以押在南唐的閩國王室威脅一下,奈何錢璣、雲本真聯手護著馬玉顏,逼得他愣是沒敢開口。
馬玉顏竟是主動和李澤坐了個對臉,頗為疏冷高傲,該擺的公主架子,一點都沒有少,好像閩國未亡一樣。
其實心裡充滿憤恨和羞恥,以及對家人處境的惶恐不安。
不過,她不能浪費風少一片苦心為她創造的良好氛圍,就是要高調的亮相。高調給所有人看,尤其給江城會高層看。
如果連她都到輕視和羞辱,她的臣民受到的輕視和羞辱只會更多。
無論如何也要撐住。
“胡九道!你怎麼在這裡?”聲音十分動聽,語氣恨意滿滿。
風沙微怔,慢了半拍才想到這是他的江湖化名。
轉頭一瞧,不禁一呆。
瑩瑩,他認識。
瑩瑩身邊一位容姿極美,渾身配飾繁複且華麗的綠裝少女,他不認識。
再旁邊一位身段高挑窈窕的蒙面女子,他不但認識,而且相當熟識。
儘管臉紗頗為嚴實,那對外露的美麗異瞳,只要曾經看過一眼,這輩子都忘不掉。
居然是易夕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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