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秋若寒再次倒了一杯，慢慢飲下，他比起眼睛，身子仿若一縷無形的薄霧。於塵世可行，更是能映照日月之輝，良久，他睜開眼睛，說道：“此酒成了！”
秋若寒看向水知秋，道：“你先喝掉碗裡的，我給你倒一杯新酒！”
水知秋不由想到剛才秋若寒的神色，也很想知道秋若寒說的新酒味道是什麼。只是想到剛才秋若寒參的泥土，頓覺得有些腌臢。秋若寒笑道：“在這人世之間，最幹淨的莫過於泥土！”
“你不會已經喝醉了吧？”水知秋用懷疑的眼光看著秋若寒。
“孩子，也許有一天你嘗盡天下味道，在回味時，只有泥土的芳馨，才是純淨的！”酒婆婆說道。
“為什麼？”秋若寒說的，她已近當做瘋話，可是酒婆婆也這麼說，她心裡更是疑惑了。
秋若寒笑道：“你所吃的食物來自於哪裡？”
水知秋聞言，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秋若寒道：“萬物離不開土地的滋養，土地中最具有營養的，卻是那些腌臢之物，那些東西都被萬物給吸收了，土地當然是最幹淨的！”
水知秋聞言，手中正在夾茶的筷子落到了桌子上。秋若寒看她動作，微微一笑。
“這世間哪有什麼絕對的幹淨呢！”酒婆婆突然嘆息道。
水知秋聞言，頓時一震，而後端起酒碗中的酒一口飲盡，而後笑嘻嘻道：“這酒和雪花酒並沒有區別，不知道你現在杯中的酒又是何味？”
秋若寒也笑道：“嘗嘗便知道了！”
說話之間，水知秋端碗的手便已經伸了過來。秋若寒為她倒了一碗，水知秋端起酒碗，輕輕抿了一口，酒水入口，她臉上頓時露出驚容。此酒同時一個酒壇倒出，但是味道卻是天差地別。先前那一碗，依然是雪花酒的味道，可是這一碗除去雪花酒的味道，竟然還參和著一股泥土獨有的芳馨。不僅如此，此酒下肚，竟然給她如霧如雲的感覺。
她驚呼道：“這怎麼回事？”
酒婆婆聞言，露出慈祥笑容，說道：“這便是這酒中的道了！”
酒婆婆點頭道：“不錯，適才泥土參入不久，並未與這雪花酒融合。待到融合時，味道自然會變了。只是變好變壞，卻是說不定的！”
水知秋頗具慧根，一點便明，而後看向秋若寒道：“看來你也是運氣好，才沒變化！”
秋若寒搖頭道：“並非運氣使然，你認為在多參點泥，或是加點水，亦或是為了酒早些成，用人力搖勻，使其加速融合，這酒會是現在的味道麼？”
水知秋聞言，想起秋若寒的每一個步驟，看似隨意而為，原來卻是早已瞭然於心。秋若寒繼續道：“修煉一途也是如此，若急功近利，想一步登天，到後來往往適得其反。就算是有機緣的，能得天材地寶相助，若是心境不佳，得到的往往也是相反的結果，一身修行，也會毀於一旦！”
“我明白了，修煉和釀酒，皆是講究腳踏實地，徐徐漸進。”水知秋似有所悟的說道。
秋若寒微笑點頭，水知秋回過神來，細細的將秋若寒瞧了一番，說道：“你年紀不大，怎麼一副老頭的樣子？”
秋若寒聞言，先是一怔，而後才覺得自己這時是以師者身份再跟水知秋說話。而後搖頭失笑道：“你看我還年輕麼？”
水知秋聞言，點頭道：“不年輕！”秋若寒微微點頭，水知秋卻又接著說道：“可是也不老啊，看來就比我大兩三歲的樣子！”
秋若寒聽了，頓時一個趔趄，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