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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鎮,某小旅館裡。
靠飄窗的位置,桌面上擺放著那本泛黃的相簿,相簿翻完,故事也已經講完。
蘇笑笑拎著酒瓶子往高腳杯中倒酒,她已經喝了不止一杯,在酒精的麻醉下,她的心彷彿真的不那麼痛了。
反而是空空的,有點麻木。
安信坐在對面,他凝視著雙頰微紅的她,“笑笑,可以留下來嗎?”
蘇笑笑決然地搖頭,“不……我需要些時間。”
“你這樣不辭而別,盛譽會瘋掉的。”他說,拿盛譽當擋箭牌,更多的是自己擔心。
緩緩地抬眸去看他,她的眼睛濕潤了,“……”心裡酸酸的。
在這種無聲的沉默中,安信的心撕裂般疼痛,“有什麼話要帶給他嗎?或者,錄一段音。”
還沒有好好告別呢,不是嗎?
反正她也不會告訴安信自己要去哪裡,盛譽也不會知道的。
唇角上揚,蘇笑笑喝了口酒,朝他伸出了手,“把你手機給我。”
接過他遞來的手機,蘇笑笑開啟了錄音功能,她盯著那一秒一秒流逝的時間,控制好了情緒才開口說道,“盛譽,我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好,你一定要做到好嗎?”她微笑著,繼續說道,“我也只是出去散散心,走走,想通了自然就回來了,等我好嗎?”
“……”她又很認真地想了想,實在想不出還能再說些什麼,然後她就結束了錄音。
她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
只有安信知道,她才不是簡單地想去走走。
殺父殺母仇人的兒子,是自己的老公,這樣的心結要如何扯開?
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吧。
而且哪怕需要時間,也絕對不是一點點時間,誰的心有這麼大?
把手機還給安信,蘇笑笑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嚨裡灌,她彷彿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安信沒有攔她,他知道她心情苦。
他陪著她,真想替她分擔一些痛苦。
安信沒有詢問她要去哪裡,也沒有問她什麼時候會回來,他知道,她會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自己是盛譽的朋友,又怎麼可能告訴自己?
這兩瓶酒是蘇笑笑一個人喝完的。
她不勝酒力,平時很少喝酒,一瓶半下肚的時候,就已經醉得不行了,整個腦袋暈沉得厲害。
再加上半瓶,簡直就醉得不醒人事。
眼看著她在卡座上就要滑下去,安信忙起身扶住了她,“笑笑?”
“安信……”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捶著自己的心髒位置,含糊著開口,“這兒好痛,好痛。”
“我知道。”他俯身扶著她,目光深沉,“我都知道。”
“你說……你說老天爺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蘇笑笑胃裡一陣翻湧,她醉眼迷離,整個人都雲裡霧裡,但心裡的痛卻是那麼清晰,“我上輩子一定是……一定是得罪老天爺了,呵呵……”
笑著笑著,她哭了,難過地哽咽著,抽泣著。
“笑笑。”安信的心也好痛,“以後不許喝酒了。”
“我知道……”她靠在他懷裡,“我要保護自己,我今天喝酒是因為你在啊。”她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