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恪中的這毒,雖然暫時未有生命之憂,卻再也無法行走,也不能使用內力,否則毒素就會順著經脈透過下半身蔓延全身。
這對於一個俠客,且作為一名劍客的他而言,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嬌陽站在馬車外,聽著裡頭傳來的吵鬧聲,藥碗哐噹一聲被砸在地面,就連陸恪也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滾!都給我滾——”
就連皇甫炎都被趕了出來。
嬌陽很明智地沒有過去觸他的眉頭。她獨自一人,來到一處荒郊野外,淡聲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附近。”
準確而言,自上次碰面後,玄芙玉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隔著一段距離,暗中跟著她。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瞬,然後傳來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響。玄芙玉撥開面前的樹葉,一步步來到她跟前。
他眼眶微紅,對人素來倨傲的少年,此刻低下他的頭顱:“主人...”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的,她為什麼不讓他跟著她,為什麼不願意和他見面。是為了...那個男人嗎?
玄芙玉攥緊了十指,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他簡直快要瘋掉,恨不得殺了那個男人,卻只能睜大眼睛默默看著,他甚至懷疑自己有沒有崩潰。
那個男人,他該死...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玄芙玉漂亮的面孔偏向一邊,留下紅色的指印,他臉上的神色僵住。
“知道為什麼捱打麼。”嬌陽瞥他一眼,轉了轉手腕。
玄芙玉臉色慘白,渾身好像都僵硬了,手都沒有抬一下,倔強地讓臉上的指印露出來,嘴唇狀似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響。
“因為你的自作主張,”嬌陽嘴角微扯,“你越界了,玄芙玉。”
玄芙玉是她的下屬,同時也是她放在身邊豢養的一隻小寵物,在這個漫長無聊的世界裡,總是需要找點樂子打發的。為什麼選擇他呢...除了他擁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以外,還有一個原因。
嬌陽確實很好奇,這樣一個本該被仇恨滋養長大的少年以另一種極端的方式被養大,能長成一副什麼模樣。
所以嬌陽縱容他,在她願意縱容的範圍之內,也就是看她心情。而現在玄芙玉做出這些,確實有些拂了她的興致。
嬌陽可以確定那天他們打鬥的時候玄芙玉沒有下毒,那也就代表著,玄芙玉後續有在跟蹤陸恪,然後對他下了手。
“你應該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我記得我說過,我的人只有我能動。這次算做警告,你自行滾回神月教去領罰,再有下次,你知道後果。”
“主人的人...”玄芙玉苦笑一聲,眼底逐漸溼潤了。
他與芙笙用了三年多時間,才勉強被主人承認是她的人。他原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對她而言是特殊的。憑什麼...憑什麼才寥寥幾日,那個什麼陸恪就能從主人的口中被承認是她的人!
這叫他如何甘心。
看著嬌陽漸行漸遠的背影,玄芙玉突然腦子發昏,追趕到她面前攔住她,“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他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
“哦?”嬌陽嘴角扯了扯,上下打量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再平淡不過的眼神,卻讓他的面頰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