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正站在門口,白狐長裘披在身上,裡頭是灰白色衣裳,修身如玉。
他手指微蜷,放在門上,此刻默默地收回了手。
聽著裡頭的談論聲音,他垂下長睫,有些看不清眼裡頭的思緒,髮絲在夜風中被吹散了,飄浮著,落在肩頭。
她是個孩子。
孩子總是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心。
在無邊蔓延的夜色中,他嘴角微勾,轉身離開。
...
翌日,嬌陽身著明亮的紅橙繡花百褶長裙,拿著毛筆練字。
託一位才子前男友的福,她的書畫曾是一絕。許久沒練了,不知有沒有手生。
腳步聲傳過來,愈來愈近。
“小果子,研墨。”她低頭寫的認真,頭也沒抬。書法最重要的就是全神貫注、一氣呵成。
腳步頓了頓,並沒有什麼反應。嬌陽嘟了嘟嘴,正打算不耐煩地催促,腳步卻動了,來到她身邊。
一隻手伸出來,袖擺微撩,緩緩開始研墨,那隻手生的很完美,五指修長,沒有一點創口,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手。只是指甲同樣呈些許淡紫色,面板透出蒼白,一如他的人。
嬌陽寫字的手頓了片刻,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寫下去。行書流暢、抑揚頓挫。
他的頭髮有幾縷落下來,出現在她的視線前。他的身上有一股香味,這種香味...怎麼說呢,有些怪異,卻很好聞。
像是蘭花的幽香,又像是混著蓮子的麝香,感覺很乾淨,給人依賴感。忍不住想要湊過去抱緊他昏昏欲睡。
嬌陽把頭埋地低了低,就像在刻意逃避什麼,她的字開始龍飛鳳舞起來,卻是又徒然轉變了一種風格。大氣渾成,一筆一劃,氣魄含刻於內。
男子輕笑了一聲,低頭看著她的字,靜靜地出聲:“不像是女兒家的字。”
嬌陽猛然抬頭,鼓了鼓臉,瞪向他:“那姐夫說說,什麼才是女兒家該寫的字?”
這個男人居然質疑她。
“想學?”他又笑了一聲,面龐清冷如皎月,笑容如暖風和旭,又勝過清風明月。
嬌陽愣了會兒神,還沒等她反應,他已經來到她身後,手捏著她的手,帶動著她在宣紙上寫下一橫一豎、一撇一捺。
嬌陽的眼睛瞬間睜開了,他又湊過來,柔和美麗的側臉,與她的距離近在咫尺,身上散發的淡淡幽香距離她鼻息愈發近。
她側過頭去看他。他真的好好看,臉上的每個點都生在她的審美上,完美契合。眉若含黛,唇瓣瑰麗,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他就像在畫裡的人。
就在那一瞬間,她承認自己差點就要被他迷惑了。
他的另一隻手觸碰在她的腰上,嬌陽愣了愣,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把他的手往上帶去,然後把她扶正。
她捏著毛筆,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就像上課被老師抓包了的孩子。
“認真看。”他指導著她,睫毛低垂,視線全神貫注地看著紙面,面色平靜。
寫出來的字,字型娟秀,寥寥幾筆、風格簡約,但很是好看。
最後,他放開她的手,往後退離了幾步,恢復矜持疏離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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