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是在等那個‘願者’啊。”
一二三沒有說話,不過他心中開始認同太公的說法。
話說起來,自己釣河童已經釣了多久了呢?從今年夏天開始,已經開始釣了,或許會釣很久吧。
微風吹來,打在一二三的臉上,夏日的陽光打在一二三的臉上,面上帶著的是享受的目光,
願者何時上鈎?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開始變得不太重要,對於一二三來說,釣河童已經變成了一種希望,一種驅使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只要好像這麼做的話,那個河童,那個火鳥就好像在自己身邊。
目眩的陽光和和藹的微風使得一二三昏昏沉沉,一二三想要和太公說些什麼,但是一看,太公居然已經抱著自己的釣竿睡著了,一二三苦笑,然後自己也閉起眼睛。
在夢中,或許又能和火鳥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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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時間如同流水,那種說話真的是一點沒錯,時間總是緩緩地,毫不留情地流逝,只要回頭,才會發現時間的流逝是如此之快,而在面前的時間,卻感覺是在緩慢流逝。
一二三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前人的話並沒有錯,反而越是活下去,越是能感覺到前人的智慧是多麼地深遠。
一二三抱著一本書,然後甩出綁著黃瓜的釣竿,黃瓜噗通地一聲,掉入了緩緩流動的河裡,這裡是靠近妖怪之山的一條河,在這裡釣東西,可以說是有點兒危險,不過太公說這裡很安全,太公是個資深的“直鈎垂釣者”,那麼他說的話,應該也有幾分可信度。
而且很重要的是,這條河靠近妖怪之山,或許在這裡能夠釣起河童。一二三屈著腿,坐在一個大岩石上面,頭頂著大大的草帽,身上穿著蓑衣,而天空下著了濛濛的小雨。春天的雨如同酥油一般,又細又多,如果在家裡的話,會很是討厭,因為曬的東西總是不能幹;然而在野外,這樣子釣河童的時候,下起的雨就會平添幾分雅意。
已經釣河童釣了差不多六年的一二三,臉上浮著淡淡的笑意。
“春日釣河童,酥雨複重重。”
這是一二三即興創作的詩歌,在這麼細細的春雨下,了無人煙的河邊,雲煙彌漫的河岸,這麼一首詩就突然使得整個世界都變得詩意起來。
“別人笑我癲,願者自上鈎。”
一二三點點頭,這樣,他就作出一首和此時自己很相符的詩歌來了,雖然和古人比還是爛的離譜,不過身為幻想鄉人的自己能夠自己作出一首五言詩已經是很值得沾沾自喜的一件事情了。
笑完之後,一二三看著煙雨迷茫的周圍,在這種環境之中,人內心變得安靜下來的時候,也會開始品味起過往的點滴起來。
他不自禁地會想起六年前那個冬天的事情。那個透明人,那個醉漢,還有姑媽和父親他們……
多年前,自己懇求父親讓自己搬出姑媽家,在人間之裡外一個稍微破舊的房子裡面居住,而現在,那個破舊的房子已經變成了自己的家,除了天氣真的冷得無法接受的時候會回去姑媽家過冬,而基本什麼時候都是在這個房子裡面居住。
現在的一二三已經從書塾裡面畢業很多年了,他在人間之裡找了一份整理書籍的工作,那是幫助人間之裡的大家族裨田家整理書籍的工作。
實際上,這個只不過是因為同情而得來的,因為一二三的瘸腿,所以才會讓他去做。
日常的事情,無非就是掃掃灰塵,然後按照一定的順序擺放書籍,可謂是相當輕松,而在工作之餘,一二三就會揹著小籮筐,拿起釣竿,帶上一本書,跑到人間之裡外去釣河童。
休閑地工作,然後讀書,釣河童,概括起來就是一二三現在的生活。
一二三也開始發育,現在看起來就已經是個高挑的男子,一二三經常打量著自己,他覺得,如果火鳥看到自己的話一定會嚇一跳,不,或許也不會嚇一跳,因為可能火鳥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長高變帥的一二三唯一擔心的是,如果和當年的自己相差太遠,那麼火鳥是一個怎麼樣的感覺呢?或者說守護著自己的火鳥看著自己一點點變大,一點點地變得不認識,那麼他會感覺到悲哀,而火鳥,或許也會有這種感覺吧。
他開啟懷中的書,微冷的春雨在自己大大的草帽邊沿滴落,沒有沾到書上,一二三很小心的翻閱起來,生怕被一點雨水打到,一二三很喜歡這本書,這本書的是西邊大陸的賢者寫的。
上面大概寫的東西,很主要的思想就是“隨意”,一種“無為”的思想,意思大概就是順應規律,不需要過多的幹涉和強求。
而一二三想了想自己,那麼自己做的事情是順應規律?他不知道,那個“規律”,一二三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一二三開始思考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做的事情也不是一種強求,或許也只是一種自我安慰,只要這麼做的話自己內心就可以舒服一點,而想到這裡,一二三又開始思索自己和火鳥。
多少年來,自己對於火鳥的思念已經變成了日常,雖然一開始會很難受,但是現在只是感覺到一種舒心,每次想到那個身影,內心都會有一陣暖流。
這麼想著的時候,自己的魚竿忽然動了一下,一二三詫異地看了看魚竿,
“不會是……動了吧……”
一二三搖搖頭,那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然後自己的魚竿的前端又動了動,毫無疑問,是有什麼在扯著在河裡的黃瓜。
“誒?!”
一二三揉了揉眼睛,往河裡看去,一個穿著技工服……不對,看仔細發現是技工裙……啊,是一個少女!那個少女抓著頭,困惑地抓著一隻黃瓜,“啊啊啊!!居然釣起來了!”
毫無疑問,那是一隻河童!
“哇!!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