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西洋樂器才配得起我的名字:
米斯蒂亞·蘿蕾拉。
明明日本的妖怪,卻給自己改了一個西洋的名字。
意為用歌聲迷惑人的魔女,而且還是吃人的那種。
和我很像吧?我的歌聲可以讓人陷入夜盲,然後我就這麼把夜盲的獵物玩弄至死再慢慢享用。
對,我就是如此性質極度惡劣的妖怪。
我打量著該如何折磨著這個可悲的男人
這個男子用著深情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看著情人那樣,我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就算是那個時候如此純粹的我也知道,這個男人對我有著特殊的想法,所以他的出現絕對不是什麼意外,而是明顯的有備以來。
他緩緩地把小提琴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如同女孩一般纖細的左手拿起琴弓輕輕地搭在小提琴的弦上。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獨自地站立在黑暗壓抑的獸道旁,茂密的樹蔭並沒有給他阻擋住那美麗動人的月光。
悠揚空闊的聲音如風一般拂過,獸道上哪讓人喘不過氣來的黑暗也被著著柔風撫平,暗影之中的騷動似乎也平息了下來,黑夜變得柔和,變得和藹,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獸道,如此動人,如此舒適,如此……依依不捨。
我看著冰冷的月,我的心隨著著悠揚溫柔的琴聲跳動,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暖流湧上,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唱起了沒有歌詞的歌。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遠處的樹林似乎都跟著我的歌喉在招手。我不知不覺就走近了這個叫古村誠的男人身邊,讓自己的身影暴露在月光之下。
……
…
我失去了一切,不能唱歌,不能飛翔的夜雀妖怪……
能留下來的就只有為了得到喜歡的那個人的笑容而精進了的廚藝。
所以我才開了一個鋪子,而且還是模仿起漫畫裡的角色,玩弄著人情味地活著。
溫暖?包容?那隻不過是我的模仿,卑劣的模仿品不但沒有讓我找到自己的救贖之道,反而不斷地看著他人成長……我心中的“洞”越來越大,看著如同深淵的“洞”,漸漸被憤怒所渲染,結果來說,我不過是黑暗之中的妖怪,在黑暗之中是我的宿命,那為何那一天……我會從黑暗之中走出去?
搞不懂……
我完全無法理解。
在我重新開始迷惑的時候,我的翅膀變得沉重起來,就好像當年害死了誠君那樣,沉重得難以維持飛翔。
艱難地拍打著翅膀,卻不知不覺就撞入一團朦朧的霧氣之中。在我從驚慌之中冷靜下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到霧之湖邊。
我漫無目的地滑翔在長年煙霧彌漫的大湖上,甚至有一種死亡的念頭,放棄滑翔,就這麼墜落而死去,那麼能一切都能迎來終結,我的痛苦,我的憤怒,我心中那日間擴張的深淵之洞也……
然而這麼想著的我卻沖出了霧水,耀眼的冬月刺得我鳥目發疼。
為何……又是這樣的,美麗的月亮?
我又為何離開了遮避著自己的黑暗走到月光下?
為何這麼可笑呢?
我又和當年那樣了。
任由著月光散落在我的羽毛上,甩落的每一寸水珠都變成美麗的星星。
而後,我的鳥目又捕捉到了一棟破舊的洋房。
在洋房的門口,那麼幾個人影讓我在意起來——
不,準確來說,那幾個人影都不是人,不過是一個妖精,一個面靈氣以及三個騷靈而已。
而在我留意到她們身影的那刻,那個妖精被穿著黑色禮服的騷靈狠狠地在臉上砸上一拳。
我拍打著沉重的翅膀落在不遠處的高樹上,用著鳥目瞧著下面的鬧劇。
妖精——所謂的賢者大人就這麼直截了當地遭受了報應。
什麼直面傷疤,已經産生的傷疤是沒有辦法去彌補的,強行揭開傷疤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為什麼要找苦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