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終於睜開了眼睛,但是麻由姐馬上一手把我的眼皮拉下來。然後喃喃的聲音響起,閉著眼睛的我也感覺到麻由姐手上那柔和的光。
“升,睜開眼睛吧。”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睛似乎已經沒那麼辣了,等健太用著柔軟的絲綢給我擦掉眼瞼最後的一些粉末後我才徹底恢複。
我一想到新次郎師傅夫婦的行為就感覺怒不可遏,我馬上跳了起來,但是健太卻一把壓住了我的肩膀,好像是讓我冷靜那樣壓著我。
“又是那些混蛋幹的惡作劇?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可能會讓你眼裡進了辣椒粉。”
“不,不是的。”
麻由姐推開了健太的手,然後輕輕地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接著和我席地而坐。
“如果是那群混蛋做的話,升小子可不會這樣憤怒。這是新次郎師傅他們做的吧?你幹了什麼。”
麻由姐一針見血,但是錯的不是我。我咬了咬牙,我已經怒不可遏,我從嘴邊擠出了心中的念頭:
“我要殺了新次郎師傅,在我被殺死之前。”
麻由姐雙目圓瞪,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一下發力,死死地壓住了我的肩部。
“健太先生!”
“嗯?”
“拜託您先去把惠美醬找回來。雖然不清楚什麼情況,但是總比新次郎他們先找到惠美要好。”
麻由咬了咬牙。健太看了看我然後再看了看麻由,他似乎意識到什麼。
“……我馬上去辦,你得注意升小子。”
隨著麻由點頭,健太一下子就飛奔了出去。
麻由接下來就讓人拿了條粗繩子過來,把我死死捆住,
“對不起,升,現在這個時候你務必要冷靜下來。沖動可就麻煩了!”
我扭了扭身子,他們綁得不緊,可能怕勒傷我所以沒弄緊,可是這也能使得我動彈不得。
不久後,入夜了,一道春雷響起,隨即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穿著蓑衣的健太才回到了石田屋的紡織作坊,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穿著濕漉漉的蓑衣走進了作坊裡面的內屋,那是紡織工們住宿的地方。
雖然說只是簡單的交流,但是我已經意識到健太並沒有把惠美帶回來,因為健太真的帶回了惠美肯定第一時間就告訴我這些資訊讓我冷靜下來。
那麼一來,很可能因為下雨惠美提早了回去,所以我可以判斷到惠美已經落入新次郎師傅的手中,我現在更加沒有時間浪費了,因為我想不到新次郎師傅會怎麼報複惠美!
我彎曲下身體睡到地上,扭了扭身體試了試繩子縛得多緊後,猛的吸了一口氣,本來就綁得不緊的繩子一下子就鬆掉了,我順著鬆掉的瞬間在地面扭了幾下,讓繩子滑出來,
“……”
我看了一眼作坊的內屋,那裡的燈火把裡面的人員都映在內屋的紙窗上,我看到裡面的人還挺平和,似乎在很平穩地在聊著什麼。
見此,我躡手躡腳地打算離開石田屋的紡織作坊,還順便在他們那邊,順走了一把刀身只有2厘米左右的小刀。
我一語不發,靜靜地離開,讓自己的身影和夜色相融。
雖然我看起來十分沉默,但是我感覺到全身都好像火燒那樣炙熱,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倒不是要迷糊,這種昏沉反而讓我的感覺變得更加靈敏。
我沖出了紡織作坊,在大雨裡面任由冰冷的雨打在我發熱的面板上。
我捏緊了手中的小刀,雨水的水珠順著刀鋒落下,劃過瞭如冰一般的冷光,我想這把刀就是我身體上唯一一處的冷了。
我想起矢人的話,我的心中有一團火,在不得已的時候就會爆發。
沒錯,這團火現在就要爆發了,而且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直到將這些可惡的現實摧毀得一幹二淨為止,它都絕對不會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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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次郎師傅用力地扯了下繩結,不顧惠美“好疼”的聲音,愣是把惠美勒得緊緊的。
在他的眼中,惠美並不是一個年僅七歲的女孩子,而是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利用得好的話,那麼一切問題都沒有,而如果利用得不好,那面對自己的可能是無盡的深淵。
嘎啦。
春師娘推開古舊的木質拖拉門然後進入裡屋的玄關,她甩了甩雨傘,然後把濕漉漉的雨傘放在一邊後,她拿起了看起來有點骯髒的布開始抹掉衣服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