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謂的笑話根本只能引起自己的苦笑,灰暗的房間只有靜謐的壓抑。
矢人環視了一下房間,房間裡面積著不少的灰塵,但是隻有中間一點兒地方卻是幹淨得讓人不舒服,而那裡也就是千惠子的病床。
千惠子已經在那個地方睡上了一年半了。
“真是的,永恆不變的睡美人啊。”
矢人走到那個幹淨得離譜的中間,在那個地方的是完全沒有呼吸的千惠子。
他痴痴地伸出自己的手指,想要撫摸眼前的美人,只不過一念之間他就停住了自己的手指,然後就慢慢地縮了回來。
“嗚……”
柴太郎發出可憐的低鳴,伸出鼻子似乎想要碰千惠子,但是矢人卻拍了拍柴太郎的腦袋讓它趕緊停下來。
“別碰哦,那樣子的話,汙穢就會進去結界的呢。”
矢人嘆了一口氣,就在不久之前,太一很遺憾地告訴矢人,現有的儀器已經無法維持千惠子的生命,而接下來他就要使用一些極端的方法來抱住千惠子的命——央求能夠控制了永恆與須臾的蓬萊山輝夜姬來給千惠子施予這份永遠的結界。
實際上結界裡面就是無穢的聖域,人間的汙穢無法進入,據說月人就是這樣來維持自己永生不死的姿態。
在結界內時間的流逝也變得極其緩慢,這樣或許外在過去了千百年,對於千惠子來說也不過是須臾之事。
不愧為生命的魔法師千地太一,如果他認真起來,他的病人想死都是不可能的,只不過這些方式就顯得非常殘酷就是了。
矢人默默地換掉了床邊的花朵,花盤裡面的花朵並不是自己上次送來的,看來除了自己,還有什麼人來過這裡看過千惠子。
矢人默默地一笑,然後把鮮嫩的花簇插入花瓶之間。
而自己手裡確實枯萎發黑的花簇。
矢人一怔,然後手中枯萎的花朵掉在了地面上。
透過枯萎的花朵以及鮮嫩的花朵,他忽然就聯想到自己和千惠子。
如果就這麼下去,自己終有一日會如同手中的花一般老去,枯竭,而千惠子呢?她則是如同床頭邊上的那個鮮嫩的花朵那樣,永遠保持著那份美麗。
如果是那個時候……自己……自己會怎麼看待那份感情呢?
“嘭!”
門外發出意外的聲音,矢人猛地轉過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矢人詫異地走到門邊,他左右張望,不過那個剛才在門邊的人似乎已經跑掉了,而在門外散落著花朵。矢人推斷是想來看望千惠子的人,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跑掉了。
矢人拾起了掉在地面上的花朵,然後猛地發現其實並不是花朵。而是用紫色的紙張裁剪出來的玩意。
“……”
矢人抱起那簇用紙裁剪出來的花,然後抱到千惠子的床頭邊輕輕放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那個人也是想來看千惠子的,起碼他的心意就不該被浪費。
“今天就看到這裡了,或許最近也不會有空過來,但是我還是會繼續來的,你就放心吧老太婆。”
說罷,矢人把手放在後背,背對著千惠子然後沖著柴太郎輕輕說道,“走咯。”
接著一人一狗就離開了這個似乎帶著什麼詛咒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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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好像那雙越來越不靈活的病腿那樣,總是不知不覺地就變化,出現,然後……惡化。
矢人最近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最近是越來越不行了,也不是說到了不能走路的地步,而是那種酸軟也越來越明顯,最要命的是這種酸軟不是休息可以恢複的。
“看來還是需要買個手杖了……”
矢人坐在自己的工作桌前,一邊拍著自己的大腿,一邊抱怨道。
“嗯?你說什麼?”
突如其來的蒼老聲音嚇得矢人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主、主管大人……!”
主管是個嚴厲而強勢的老頭子,雖然人老卻不老眼昏花,眼睛順溜得很,總感覺會發出如劍一般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