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有點疼，你能忍住嗎？”
涼棚內，渡空老兒手裡拿著一把潔白的匕首，在旁邊茶几上燃燒著的藍色火焰裡緩緩穿梭著。
他坐在芙玉的床邊，那裡還擺著一個清透的玉盆，玉盆裡是他特意調製的綠色藥液。
墨憶臨殤站在芙玉的床尾，靜靜的看著渡空老兒如何動作。
玉盆裡的藥液味道四散開來，芙玉聞著那有些苦澀的味道，腦袋感覺到很是昏沉。
“能忍住，前輩儘管放心。”
聽到渡空老兒的聲音，芙玉聲音鎮定的回道
墨憶與芙玉相處了這麼久，自然是知道芙玉的性格的，即使是再疼的傷，她也總會咬牙忍住不出聲。
“既然能夠忍住，那我就開始了。”
那把通體雪白的匕首被藍色的火焰烘烤完畢，由內而外，藍色由深及淺，清透的如一把薄薄的玉片。
渡空老兒握著匕首的柄，另一頭的尖端慢慢的靠近芙玉的臉龐。
墨憶臨殤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匕首的走向。
芙玉臉上的爛肉，表面的那一層早就失去了活性，即使渡空老兒用匕首將之給一層一層的颳了下來，芙玉也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刮完了表面的那一層之後，她就感覺到了匕首在臉上游走了。
從頭到尾，芙玉都沒有叫出來一聲，甚至連悶哼都沒有，她就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安靜的平躺在床上，彷彿那匕首刮的人不是她，而是別人。
渡空老兒見她這個樣子，心裡不由產生了憐愛之心。
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善良忠厚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獨自一人混跡江湖、替別人看病療傷了。他救過的病人有無數，可是像芙玉這般堅韌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這孩子今日能夠如此沉著鎮定，以前定是受過許多的痛苦，只有經過苦難磨鍊併成長起來的人，才會在再次面對苦難時，雲淡風輕，恍若未聞。
原本，他是不喜歡芙玉的，覺得她將來就是一個麻煩，可是到了現在，他卻改變了想法。
這個女娃娃有什麼錯呢？
她還是個孩子啊，她做了什麼，就要揹負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在匯元大陸上苦苦隱瞞身份，連最為親近的爹媽也不敢去相聚，這還不夠可憐嗎？
想到這裡，渡空老兒嘆了口氣，手裡的動作也跟著溫柔了起來。
他的眼神變化，全都落在了墨憶臨殤的眼裡，見他果然對芙玉上心了，他也就放心了。
芙玉的眼睛很快就會好，他還不想讓芙玉知道他是誰，所以他必須要離開了。
“前輩，我是不是又被包成了一個大粽子？”
她躺在床上，兩隻手輕輕的碰了一下頭上的東西。
渡空老兒刮掉了她臉上的碎肉，給她塗上了生肌的藥膏，為了能夠讓藥膏更好的吸收不被浪費，芙玉的整個頭都被白布包了起來。
“粽子好啊，粽子白白胖胖的多漂亮。”
渡空老兒笑著收了工具，然後拍了拍芙玉的肩膀，“娃娃，你臉上的紗布三天之後就可以摘下來了，到時候一定還你一個原本面貌。”
芙玉一聽說只要三天，立刻興奮的不得了，到時候雖然丹田不能用、真元不能用，那她也是一個行動自如的正常人了。
“老頭子我要去休息休息，你剛處理完傷口，累了就早點睡吧。”
“謝謝你前輩。”
渡空老兒看了墨憶一眼，見他沒有想和他一起離開的意思，便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