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您現在怎麼變得這樣自怨自艾了?往日裡大夫人在的時候,就算是再怎麼遇到刁難,再怎麼受了委屈苦難,您也沒有這樣垂頭喪氣的時候,怎麼現在像變了個人似的!”
鄭姨娘嘆了一口氣,“你當我為何會如此心灰意冷?原來我一直以為,咱們最大的敵人是大夫人,等到她去世之後就可以不受壓榨,好日子就來了。可是如今我才發現,是大錯特錯了。”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成了別人的妾室。外面人說什麼“寧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那都是男人們胡說八道騙人的!你父親對我的態度還不明顯嗎?他根本就不想扶正我。妻就是妻,妾就是妾,這中間隔了一條天塹鴻溝,是根本就無法跨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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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婉柔見到母親越發沒了鬥志,心內暗自著急,“萬事無絕對,您不要這麼心灰意冷……”
她想起剛才在德榮堂見到的蕭易安,如同陡然看到了深夜中的曙光一般。
連忙說:“那五妹妹呢?她怎麼就可以打破這條壁壘!她怎麼就能被皇上封為永嘉郡主,贏得侯府內眾人的喜愛和讚賞!”
是啊,明明蕭易安也是庶女,還沒有生母在側看顧,無人照應。
當初也是任人欺負的,處境艱難,比鄭姨娘她們的生活還要苦。
如今卻是徹底翻了身,有了永嘉郡主的名號,再也無人敢輕視了,與她相鬥的大夫人,已經命歸黃泉,連帶著蕭玉茹和蕭瑾繡都沒有好下場。
蕭易安簡直就是這嫡庶尊卑的禮教中,最大的一個變數。
鄭姨娘以手掩唇,“她……她是個例外。這金陵城裡的達官貴族和王侯之家,有這麼多庶出的女兒家,不就只有她這一個意外嗎?”
“可是這個意外就發生在咱們身邊,不過咫尺之距。當年您也是親眼看到五妹妹,是如何褪去了懦弱無能的性格,慢慢的轉變成了如今這幅旁人莫及的模樣!歷史總是相似的,意外還會再發生的,焉知咱們不是下一個例外?”
蕭婉柔眸中的神色漸冷,“孃親,既然父親這麼利用咱們,何必安心認命做他的棋子,不能坐以待斃,乾脆來一招釜底抽薪。”
此時鄭姨娘來不及再去糾正她話語中的錯處,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擺在咱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讓父親利用,當他的棋子,去和五妹妹爭長房的管家權;二是不要任其安排,咱們主動爭一條出路。”
……
蕭易安回到寧陽侯府後,比在金泉寺少了許多自由。
去哪裡都有人看著,在院牆內彷彿只剩下仰望天空的權力,幸好這幾日天氣甚好,湛藍的天空充斥著各種形態的白雲,還不至於太過無聊。
而檀逸之,早就卸去了侯府車伕的身份,回到了世子府,繼續當他的西秦世子。
如他所言,因為準備妥當,找好人易容偽裝,所以離開的這段日子平靜無波,的確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
或許是今日天氣不錯的緣故,蕭易安覺得心情頗好。
用玫瑰汁子淨了手,想吃些今日廚房送來的新鮮瓜果,晶瑩剔透的葡萄一粒粒散落在銀盤中,分外惹人憐愛。
卻見清漪走了進來,回稟說:“小姐,鄭姨娘那邊有動靜。”
鄭姨娘現在還未修養好身體,所以暫時沒有與蕭易安一同掌管侯府內的事務,仍舊在自己所住的院落中休息。
可蕭易安自從回府後,便一直派人緊密關注著那邊的情況,仔細留神著她們母女的一舉一動。
無論對方是何想法,她都要做到知己知彼,日後才能佔於上風。
蕭易安拈了一顆葡萄送入口中,“說來聽聽,鄭姨娘有什麼異常?”
清漪猶豫了下,小姐還是未出閣的人,此事似乎不適合當面直接說出,於是附耳上去,將自己所聽到的訊息說了一遍。
蕭易安聽完,目光中突然露出懷疑的神色,“這種主意,居然是鄭姨娘她們母女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