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我?”
蕭易安即使受到生死脅迫,卻也還是要問個清楚,“這金陵城裡,能一同共謀大事的人何其之多,你為何非要選擇我?”
而且還是用如此簡單而又殘暴的方法,若是蕭易安今日不妥協,恐怕真的要葬身此地。
蕭易安知道自己的地位沒有那麼重要,一不是軍閣大臣,對朝廷事務全然不知;二不是皇帝心腹,對宮闈之事也不清楚。
所以她更加不明白,玉孃的態度為何會突然如此急切,彷彿這頃刻之間就非自己不可了。
“原因有很多,你是寧陽候府的千金,燕皇破例冊封的永嘉郡主,還擁有彩蝶軒……”
蕭易安挑眉道:“可是這些都不重要,蕭家在朝廷上沒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永嘉郡主也不是手握實權的貴人,在朝政大事上毫無話語權。至於彩蝶軒,你的溫柔鄉難道比我差嗎?”
她微微側過頭,“所以,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當兩人再次對視的時候,看著她那雙相似的眸子,玉娘立刻少了幾分戾氣,多了些溫柔。
她神情認真的回答說:“說起來,你的一雙眼睛與公主極其相似,都是如同山間的小鹿般清澈。”
蕭易安這才想起來,在初次見面時,玉娘便說過自己像她的一位故人,原來是這位桃花公主。
再加上這桃花公主的匕首,兜兜轉轉地落到了蕭易安的手裡,兩人之間似乎被一種無形的線牽引著,有著某種親近而神奇的緣分。
依照玉娘對那位公主的特殊感情,斯人已逝,無可緬懷,難免也會將這種情感投注一部分到蕭易安的身上。
想通了之後,蕭易安突然變得有恃無恐。
不動聲色的挪了挪手臂的位置,再將右手從袖箭的機關上移開。
然後無視掉那枚威脅生命的銀針,輕輕搖頭說:“縱然你再怎麼威脅,我是不會籤的。”
“難道你不怕死?”
“死有何懼?人生就算權勢滔天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蕭易安揉了揉太陽穴,一副疲憊的模樣,“我最討厭威脅,也最討厭別人脅迫著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真巧,這兩樣你都佔了。”
“如今,你的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間,居然還敢這麼張狂!”
玉娘是真的被蕭易安氣到了,口出狂言的人見得多了,可是明明是個千鈞一髮的生死之際,還敢這麼放肆的人只有她一個。
蕭易安既然不懼生死,這麼一來玉娘就落在了下風。
見對方遲遲不動手,蕭易安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玉娘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方才僅僅是口頭上的威脅罷了。
不論旁的,單單就憑和桃花公主相似的雙眸,玉娘就狠不下心加害與她。
既然拿住了對方的命門,那麼接下來就該反客為主了。
蕭易安適當的說:“其實要我和你們合作也不難,只是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想要用武力威脅我,這種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玉娘一聽對方鬆口,察覺到事情還有轉機,問道:“那要開出什麼條件,你才會心甘情願地加入我們呢?”
“第一,先把這枚銀針從我的喉嚨前拿開,否則咱們根本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玉娘看了看對方,片刻後,將拿著銀針的手放下。
“第二,溫柔鄉每年的盈利所得,我想分一杯羹。不多,抽兩成就可以。”
玉娘思索了一下,答應道:“好。”
“第三,我想取了巨鯨幫幫主章鶴天和崆峒派大弟子唐敬之的項上人頭。”
從蕭易安的口中陡然說出兩個江湖人士的名字,還真是有些分外突兀。
“這兩人開罪過你?”
蕭易安悠然自得的嚐了口清儈牛肉,細嚼著嚥下去之後,才說:“的確有些小過節,所以才想給他們些教訓。”
實際上,這兩人與她並無瓜葛,更沒有任何過節。
但他們因為貪慕榮華富貴,所以投奔了慕容晟,是他在江湖中的的左膀右臂,在暗地裡出力甚多,為非作歹做下了許多不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