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下三濫的手段,原本是世界無賴慣用的伎倆,怎麼看和蕭仕這位侯府嫡子扯不上關係的。
可是蕭易安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那就不得不防了。
在前世蕭仕的名聲不錯,為人正派、性格溫和,相貌端莊,家世優良,放棄家中優越富裕的環境,不惜外出遊學讀書,怎麼看都是個像模像樣的正人君子。
人與人之間免不了比較,在一眾王孫公子當中,他算是個優越出眾的,看上去就能讓人心生好感,起碼不會產生這人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想法。
只不過後來他三次改變立場,不斷的尋找最為接近權力中心的皇子,才讓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先是投奔七皇子,後是轉頭跑到了九皇子的陣營下,最後又靠著出賣主子上趕著討好成為新帝的慕容晟。
能做出這種事的人,臉皮也是厚到了一定地步,像條狗似的跟在主人後面搖尾乞憐,毫無自尊可言。
一輛青色帷簾的馬車自候府後門而出,裝飾極為簡單,像是普通人家僱來的車馬。
蕭易安不願意招搖,更不是什麼必須要強調規格和禮儀的郡主,所以出行一切從簡。
馬車向東邊的方向一直走,隨行的人除了車伕就只有心月。
“小姐,我們要去哪兒?”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蕭易安輕輕的挑起車簾,靜靜地看著外面的人流,雖然是臨近冬日,但是這街道上的繁華仍舊不改。
涼風陣陣,比秋日更多了幾分徹骨的寒冷,這份寒意也足夠吞噬一個人單薄的身體,偶爾能見候鳥自空中飛過,更顯得孤冷悽清。
蕭易安看著街道上往來不絕的人群,隨口道:“這街上總覺得比原來寬闊了許多,記得之前這裡是只能容納兩輛馬車並行的,如今除了兩旁的攤販外,竟然能同時容納三輛馬車了。”
心月解釋說,“這是因為九皇子派人擴寬了街道,不止這一條,再往前走的兩條街道也是這樣。”
“為何?”蕭易安放下了挑起的車簾,頓時沒了那種徹骨的寒意,“難道他現在還敢在鬧市中跑馬?”
之前九皇子在鬧市中縱馬而過,被御史參奏罔顧百姓人命的事情,蕭易安也略有耳聞。
“九皇子從那次被參奏後,就不敢再這麼做了,但是他卻出錢將街道修寬了將近一倍,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麼。”
心月想了想,繼續說,“有人猜測他是因為愧疚,覺得那日差點誤傷了百姓,才會做如此補償,方便那些攤販和附近住戶的日常走動。”
“絕不是。”蕭易安果斷的道,“依照慕容暄的性格,他可不會有這種想法和念頭。”
慕容暄勇武之餘,生性自大驕傲,將自己皇子的尊貴身份看得無比重要,怎麼會在乎地位比他低賤的人是如何想法。
“那小姐怎麼看?”
蕭易安閉目想了想,聽說之前上摺子彈劾九皇子的那個御史,牽涉到“太子謀反案”,已經殞命了。
她不相信事情真的有這麼巧,這其中未必沒有九皇子的動作推手,也算是一種故意的挾私報復。
而將街道修寬了將近一倍,花錢如此費時費力,又是意欲何為呢?
蕭易安緩緩的睜開眼睛,什麼都沒說,先“嗯”了一聲,似乎是已經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