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標速度很快,半小時之後就趕到了,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去哪裡弄來了女人的新衣服和新睡衣,知道房間裡春光無限,他眼睛也不敢抬,在門口把東西塞給金錚,逃也似地跑了。
而沈何啟在卸了妝之後終於消停了,回到床上一躺下去直接秒睡。
困成這樣也不知道她怎麼堅持的。大晚上的上演這麼一場無理取鬧,金錚也心力交瘁,看到床上瘦瘦小小的一團睡得無知無覺,他心裡萬般無奈,但是最後到底還是貼過去緊緊把人抱進懷裡,先頭生出的幾分薄怒,在感受到她身體的一瞬間煙消雲散,化作繞指的柔情。
生日這天過後,一切似乎步入了正軌。
沈何啟一改從前忽冷忽熱陰晴不定的樣子,還算有點做人女朋友的自覺。和沈何啟待在一起是很愉快的一件事,只要她願意,氛圍就不會冷場,她很放得開也很有梗,會讓相處過程全程無尿點,何況本來金錚和她就是默契合拍,能隨時跟上對方的腦迴路。哪怕六年不見,彼此經歷不同的人生,再重逢依然沒有陌生的距離感,還是合拍,而且更合拍。
不過沈何啟仍是不怎麼愛聊天,常常說著說著就沒影。
金錚經歷多方嘗試,終於接受話嘮將軍一去不複返,同時也接受沈何啟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再像讀書那會以他為中心繞著他轉,也不會再為了討他歡心而妥協改變自我。
這方他的感情穩定升溫,吳勉找了新的女朋友恢複渣男本質,陳偉業還是被李姝傑嫌棄幼稚,江文韜的婚期日漸接近。
自從金錚那天在家聽到沈何啟和愛琴海的聊天後,他再也沒提想她回來打kiers。於是宛如過去的六年,他三天兩頭和吳勉他們幾個組團打,隊裡還是為她空著固定隊友的名額,每次開局都是隨機匹配剩下的那名隊友。
吳勉他們當然不解沈何啟為什麼不參與,翹首以盼了六年的將軍回歸,結果還是不能拼回一支完整的隊伍,未免不合常理。
金錚都找理由打發了。
這天,四個人照常開了語音組隊。
江文韜那邊卻爆發了戰爭。江文韜的未婚妻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樣,不怎麼能理解男生對遊戲的熱愛,更別談支援,從前她只是叨叨幾句,但是最近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到了那一天,大概本來心裡就有火,總之在幾句拌嘴之後直接爆發了。
江文韜是有點妻管嚴的性子,從前有什麼事基本上都依著未婚妻來。金錚他們聽到江文韜女朋友發飆後就做好了江文韜這把要坑的準備了,沒想到的是江文韜也直接爆發了。
兩人大吵一架後,江文韜奪門而出。
晚11點。
酒吧。
隨著金錚最後一個趕到,鐵四角湊齊了人頭。
金錚坐下的時候,江文韜已經在怒氣沖沖地宣洩了:“……我他媽的,跟她在一起之後跟你們出來玩過幾次?每天跟個瘟雞一樣除了在公司就是在家裡,就這樣還天天查手機,我微信裡就連個女人都不該存在,我看她就差把我媽也刪了,每次稍微晚回家一點就不停打電話過來查崗。我的人生也就剩跟你們打會遊戲這麼點樂子了,連這都他媽的要剝奪,她還當我是人嗎?”
說著,他狠狠灌下一滿杯酒,酒下肚後把杯子重重砸在吧臺上發生一聲清脆的聲響:“他媽的還結鳥個婚,我遲早要瘋。滾蛋,老子受夠了!”
陳偉業也很惆悵:“我們這群人真是紈絝子弟裡的老鼠屎。”
“此話怎樣?”
“怎麼說?”
金錚和吳勉同時開口。
“我們爹媽這麼有錢,難道是為了讓我們當個老實人嗎?看看,看看別的桌,哪桌不是有陪酒的丫頭在?我們吧,老吳雖然泡妞在行,但是不會喝酒,酒都喝不起來氣氛永遠騷不起來,你說你怎麼就能擁有喝酒過敏這麼清純的體質?阿錚呢?白長這麼帥了,不知道泡遍天下妹子,活生生在一個坑裡蹲了六年,好不容易出坑了,才浪了幾天?又被將軍給降服了。媽的,看在是將軍的份上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剩下唯一一個全能型選手韜子,居然最早準備踏入圍城。”
他總結道:“我們實在太無趣了,還不如華子他們活得痛快。”
江文韜正在氣頭上,被陳偉業這麼一攛掇,簡直被刺激得打通了任督二脈幡然醒悟:“操,我說真的,這婚我不結了。”他看向吳勉,“就該像你這樣玩玩就夠千萬別來真的。女人一旦較真,你就等著被她整死。”
金錚的臉色在迷離的燈光裡變了變,不過並沒有別人發現。
他一直覺得他和沈何啟之間有點不對勁,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會鬧會怒,也會耍賴撒嬌,一切看似正常。
但是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他們在一起半個月了,沈何啟一次都沒有過問他的私事,也從不限制他的行動,她不查崗,不纏著要看他的手機,不要求他秀恩愛;她不會與他分享她生活中的瑣事,更不會在他忙碌的時候要他陪。
懂事到令人發指,幾乎是一個滿分的女朋友。
而女朋友,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