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臨終前在交代她一些話一樣。
桑盛皺皺眉，聽著桑責一句接著一句極其耐心的話。
“只要爸爸的盛盛過的好，爸爸就放心了，”桑責說到這，又在旁邊拿了一份檔案，推到桑盛的面前，“這是爸爸留給你的東西，你在這上面籤個字，這檔案就具有法律效益，將來，這合同裡面的東西，就全是你的了。”
瞅瞅。
像不像臨終遺言？
桑盛往桑責推到她面前的檔案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在桑責的臉上，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她開口喊了對方一聲。
“爸。”
將近十年的時間，桑責都沒有聽到桑盛喊他一聲爸爸了。
桑盛如今這麼一聲喊出來，直接逼的桑責眼眶裡壓制了半天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便流了出來。
“爸爸在，”桑責哽咽道：“盛盛乖啊。”
“我很乖，”桑盛遞過去兩張紙，她眉眼乾淨，少有的幾分稚嫩卻某種情緒遮掩了，她說：“現在不乖的人，是爸爸您。”
桑責擦了下眼淚，慢慢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去，再看向桑盛時，只覺得女兒的眉眼及神情，是那樣像他記憶裡的那個人。
“真像啊……”
桑盛狐疑了下：“什麼？”
桑責快速將異樣的神色收斂起來，轉移了話題：“你是怎麼知道爸爸身體不好的？是阿戎告訴你的嗎？”
桑盛搖搖頭：“在你把我交給小叔叔的時候，我就有所懷疑，後來聽到你跟小叔叔的談話，才知道的。”
關於桑責的身體狀況，不論是她自己的記憶還是原主的記憶，都是一致的。
看來，原主是將那一段記憶融合進了她的腦中。
而也正是因為小時候便知道了桑責的身體狀況，這近十年來，桑盛雖然一直跟在桑戎的身邊，但是，卻也一直在尋找醫術高超的醫生，跟能夠治癒桑責疾病的良藥。
“但是爸爸，你能不能答應我，好好對自己？”
桑責對自己的身體不管不顧的原因，原主是不知情的。
但是在桑盛的記憶裡，那個她的父親明明知道自己的病情，但是卻依舊不管不顧的原因，她卻是知道的。
只是桑盛不能肯定的是，她記憶裡的桑責，跟眼前的這個人，是否一切的生活軌跡以及人生閱歷都是一樣的。
畢竟，原主才這麼大，那些往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會怎樣上演。
桑盛之所以跟桑責說出這句話，目的也不過是先試探對方一番。
她想知道，眼前的這個桑責跟她記憶裡的桑責，他們的人生軌跡是否會是一樣的。
“能不能對自己負責……”桑盛目光染上些許的祈求，她笑著說道：“能不能也對我負責？”
“盛盛。”
桑責神色間恍然閃過的愧疚跟心痛，都被桑盛捕捉到了眼裡。
桑盛像是有所猜測被肯定了一樣，她喉間微微發緊，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靜。
稍稍將雜亂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桑盛另一個假設又在她腦中形成。
如果－－
如果，這個桑責的人生軌跡跟她記憶裡的父親是一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