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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業務倒是一句話就輕松承接,一應工具都沒有。師父走到哪裡,他的工具包隨身攜帶到哪裡。
我立刻跑進師父的書房,到處亂翻。謝天謝地,在書櫥底部的櫃子裡,找到八卦羅盤、尋龍尺、繩丈、木橛、钁子等全套工具,都是全新未曾開封的。
雖然滿懷信心,不過我依然打算臨陣磨一磨槍,畢竟是平生入行以來第一次獨立行事,絕不能搞砸了。如果第一次就出錯,以後即使自己厚著臉皮賴在這條道上,恐怕也難於取得人們的信任。
是否能夠取得人們的信任倒在其次,如果讓臧茜從此藐視我,那才是無比悲催的事情!
我立刻將《三元總論》一書中關於殃榜批寫和“勾xue”這兩節內容匆匆翻看一遍,反複默記相關口訣和要領。
批寫殃榜是陰陽先生到達喪家之後首先要做的重要事務。殃榜上要祥列賓客開吊時辰、出殃時辰、下礦時辰、回煞、過七、百日、週年祭奠的日期等內容,分別根椐逝者的姓名、性別、年齡、屬相、生辰八字、死亡時辰等內容推算。任何一個時辰節點推算不準和扣應不上,都有可能給喪家帶去不祥之災,因此來不得半點馬虎。
“勾xue”就是墓地選址、勾畫墓線,屬於陰陽先生的核心技術活。
臨陣磨槍得差不多了,眼看耽誤的時間有點長,我走出書房,仔細將門鎖好,趕緊向馬家跑去。
絕大多數陰陽先生都會拖延三二個鐘頭才會去喪家,他們認為如果去得過早,逝者尚未斷氣,或者剛斷氣,身上的毒氣沒有散盡,那是容易給自己帶來晦氣的。
但是師父卻不同於大多數陰陽先生,他一接到喪家相請,只要答應,立刻拎上提包第一時間趕到喪家。如果趕上逝者正在斷氣,他會細心地觀察逝者的死亡過程。
我不知道師父是否是在觀察逝者的魂魄脫離軀體的過程,他不說,我也不敢問。
我如果凝神定睛的話,有時能夠瞧見逝者軀體中魂魄正在脫離的過程。那魂魄說象一團霧氣吧又不象霧,說象一縷青煙吧也不象煙,有點象水氣在夏日強烈的陽光照射下蒸發時的樣子,它從死者的軀體裡一蹦一跳地掙紮而出,顯得極其痛苦和依依不捨,隨後向空中飄離而去,有的去得快,有的去得慢。
到得馬跑跑家逝者馬伯有三個兒子,老大老二已分家,他和老伴跟隨老么馬跑跑生活),我首先察探逝者的面容、眼睛、手掌、經脈、體溫等體相,依據體相推測出逝者的具體死亡時間。接著有模有樣地指導喪家貼封條、設靈堂、掛花牌、紮冥門。隨後展開書寫喪聯、冥文、批寫殃榜等事務。
本來推算出三日之後是一個出殃吉日,為了力求精確無誤,從從容容地推進喪葬活動程序,我便為喪家選擇了七日後的另一個出殃吉日。如果葬禮過程中有什麼為難處,我可以從容思考,查閱書籍。
停喪時間長一點,除了會讓喪家産生更多的喪席花費之外,也不會帶去其他什麼犯忌的事情。
我為自己能夠如此萬無一失地策劃感到竊喜。
我瞧出,馬家三兄弟以及他們的家人及部分親戚,都對我的能力表示質疑。他們輪流向我提出大量細節問題,我均對答如流,直到他們沒有問題可問為止。不過,他們依舊對我這個一臉稚氣的小孩子不放心,立刻找來兩個老者在旁邊監督我,方才按照我所批寫的殃榜推進葬禮程序。
我的心裡明鏡似的,如果不是事情緊急,又看在師父的面子上,他們怎麼可能同意由一個小孩子來主持葬禮這麼大而嚴肅的事情。況且馬大哥確定我師父回家的日期,於是同家人商定先讓我應付著,師父一回來就接手。
由於逝者屬於突然死亡,未於生前準備墓xue,因此另一項重要的工作便是立刻著手準備墓xue。
如果喪家購買公墓的話,事情倒是簡單,逝者下葬時,只須對骨灰盒和墓碑進行一系列校正即可。
不過,喪家商量決定將逝者安葬於他家林地,這就需要先在林地上選址,勾畫出墓線。這項工作書上謂之曰“勾xue”。“勾xue”是體現陰陽先生不可或缺的核心環節,因為墓xue的風水朝向、地脈氣理關繫到喪家的際運,其專業性重要性嚴謹性自不待言。
接下來便是請鄉幫挖掘墓xue,書上謂之曰“打墓”。打墓時要嚴格按照陰陽先生測定的xue位、釘下的木橛、畫定的墓線開挖,要選擇吉日開工,在下葬的前一天下午完工,不能提前,更不能拖後。如果時間從容,鄉幫可以慢條斯理地挖掘,如果時間緊迫,鄉幫就得日夜不停地趕工。
我迫切希望在“勾xue”這件陰陽先生的核心技術活上露一手,以期在喪家面前顯一顯能耐,於是立刻與馬大哥商議堪測墓地的事宜。
不料,馬家三兄弟均明確表示反對,堅持要等到師父回來,由他親手實施這件大事。他們都說既然停喪時間長,就不急於這一時。
葬禮主持盡管屬於陰陽先生的專業範籌,不過許多上年紀的老頭老太婆都懂得大多數程式——他們參加過的葬禮活動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