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來了個電話,一切都好。爸,你也別這麼說。思翰他本身就不是做這塊的料,野慣了。以後回來,不再碰這行不就完了?”
“他倒是顧著自己野,總讓你這個當哥哥的收拾爛攤子。要不是你前些年在國外念書,我怎會讓你爺爺選他去坐天辰一把手的位置?現在好了,被趕下臺了還不知道收斂,你瞧瞧,前陣子又鬧出多少事?真不省心。”
喬思淼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爺爺年事已高,你們二位也不管公司的事,我再不管他,誰還管他?我也不能看自己的親兄弟被髒水和唾沫淹死吧?血脈相承的感情,哪能說不管就不管呀?”
說罷又去慫恿何簡晞:“簡晞,你不也有個妹妹嗎?”
何簡晞周身一凜,唇角僵著,點頭:“是。”
喬母來了興趣:“呀,簡晞的妹妹,是叫什麼……何簡妤吧?我聽說過,從前也是天辰的藝人吧?”
“是。”
何簡晞強顏歡笑。
“哦——我印象裡好像有這麼個事,當時還鬧得挺大呢。”喬父思索著,“當初是怎麼回事來著?好像說……是她主動和天辰解約,也是跋扈得很呢,從前很紅吧!嘖,怪不得呀——甩了張卡就走了,思翰那會兒還在天辰,和她鬧得挺不愉快,那會子成天發火呢。”
“唷——現在怎麼樣了?”
何簡晞的嘴角愈來愈僵:“息影了吧……這幾年我們聯系的也少了,不太清楚。”
“你們姐妹倆關系不大好?”
喬思淼敏銳地發覺,每次提到何簡妤,何簡晞總是遮遮掩掩。
何簡晞慢吞吞地說:“我妹妹她進圈早,父母從小心思大半花在她身上,以前跑劇組她常年不在家,這些年聯系得也很少了……也說不上不大好吧……可能……嗯,沒思淼他們兩兄弟那麼親就是了。”
她靈巧地又將話題拋到喬思翰和喬思淼弟兄倆身上。
喬家二位長輩自然是對自家孩子更為關心,旁人不過耳旁風,吹吹便散了,從不放在心上,故而喬母聞之只說:“哦,原來這樣。”
喬父又問喬思淼:“下月你們訂婚,思翰回來不?”
喬思淼胸有成竹,一口咬定:“肯定回來呀。哪有哥哥訂婚,弟弟不來祝賀的道理?”
這話可實打實戳痛了何簡晞。
想起今早與何簡妤見面,兩方都不愉快,她眉心一蹙,深深吸氣,恍惚了陣,刀叉落在餐盤上叮咣一聲,那刀又順著餐布滑下來,沾著食物的油漬和醬料,將她一條白裙子蹭成了個花臉。
“沒割傷吧?”
喬思淼忙手忙腳亂地撕扯著餐巾紙替她擦裙子上的汙漬。
她白著臉,吞吞吐吐:“沒事,只是裙子髒了。”
“哎喲,還好。”喬母撫著胸口,“沒傷著你就成。女孩子面板這麼嫩,可別弄傷了。”
他低著頭替她小心擦拭,又怕紙屑沾上去會更難看,他便掏出了隨身的手帕,又是喊服務生,折騰了大半天。
何簡晞咬著唇,目光落在他露出的一截後頸,怔忡著。
他擦得極認真,哪怕明知這汙漬擦不淨,他也在細心擦拭。
他一直是這樣。
她就是他的珍寶,懷著,揣著,呵護著,為她遮風擋雨,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思至此,她驀地鼻頭一酸,低聲哭了。
“怎麼哭了?”
喬思淼聽到那啜泣,又慌了手腳,伸手替她抹眼淚,心頭一揪一揪地痛。
這裙子是他買給她的,今天出門前她還和他影片,邊試衣服邊給他看,歡喜得不得了。
他以為是她寶貝這裙子,見她眼淚越掉越兇,心疼地將她攬入懷裡,安慰著:“別哭了,不就是一條裙子,我再給你買一條就是了。”
可她不是。
她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好的喬思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