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趙春菲正被臨衍纏得脫不開手,朝華足下生風,疾跑到懸崖邊便想將那縛仙索拉上來。她的手指還未沾得細絨絨的繩上,卻見繩上燃起些許火花,臨衍大呵道:“當心,莫碰!”
此乃蝕骨之咒,或許是趙春菲捆人的時候秘密做的手腳。
朝華靈光一閃,咬著牙,硬生生將那斷去的矮松沿著懸崖扶了扶。斷去的樹頂同樹幹還有些許相連之處,朝華將那一叢樹頂朝阿歡所在的方向挪,挪不見片刻只聽身後妖風旋來,她趴在樹幹上低下頭,一抹劍光便緊貼著她的背上削了過去。
“救人!”
第三道妖風眼看又要將那矮松卷下懸崖去,許硯之在一旁看得急,掏出他保命的佛珠唸了片刻。
圓滾滾的佛珠滾落了一地,他心疼得緊。此佛珠曾在洛雲川的手上輾轉過一道,後來他好容易將珠子一個個又串了起來,本以為此為保命之物,卻不料這玩意保的終究還是別人的命。
佛珠上綻出淺淺的蓮花倒影,隨著許硯之念咒之際,一地蓮花倒影越擴越大,最終結成了一個巨大的結界牆。此結界將朝華護在正中,令其免受妖風之禍,朝華提著裙襬小心翼翼,眼見此松樹枝探不到阿歡之所在,她遂深吸一口氣,順著松樹幹往前緩緩爬去。
過了懸崖邊界便可聽得下頭潺潺的水流與呼嘯的風聲。長夜月明,崖下黑乎乎一團看不甚清,朝華藝高人膽大,仗著那松樹緩緩彎折之機,朝阿歡伸出手,道:“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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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趁拉上阿歡的一瞬間借松樹彎折之力,以她的手頭的冰絲琴絃纏上懸崖邊的樹幹再攀行上去,誰料天公不作美,那邊阿歡好容易碰到了她的手,朝華只聽一聲細碎之輕響,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古舊陳腐的松樹幹便這樣斷了。
阿歡尖叫之聲不停,朝華眼疾手快擲出琴絃,恰將崖邊樹根纏得牢牢實實。
“莫怕,等這陣風過了我就拉你上去。”
朝華話音未落,崖下強風挾奔流之勢將手拉手吊在懸崖壁上的二人卷得七零八落。
“佛珠還有一枚,你們趕緊上來!”
朝華一手拽著琴絃,另一手拉著阿歡,兩廂掣肘,一時還當真不知如何上去。她仰頭看了一眼月華之清澈,心道,倘若現在喚出鳳凰,恐怕還得熬個小半柱香。
也不知這病成這般的老松樹樹幹能否支撐得下半柱香,冰絲琴絃勒入她的手心裡,朝華又默然而悲慼地感受到了神血沁出手心之痛徹。
這不死不傷之身軀怎的還成了她的原罪。她腦中思緒紛繁,手心冷汗涔涔,連拽著阿歡胳膊的地方都在肉眼可見地往下滑落。
“別鬆手!”
阿歡聞所未聞,空著的一隻左手往懷中摸出她的蕭。
她將洞簫湊到嘴邊,蕭聲泣不成聲,嗚咽不知所云。
——這時候還在吹簫?朝華抬起頭,心道一聲不好,原來上頭臨衍防得再嚴,趙春菲陰惻惻的一道劍光卻依然砍斷了她纏在樹上的一根琴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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