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母毫不掩飾痛色”送你去國外,本希望你能遠離慾望漩渦,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可你偏偏要回來淌這一趟渾水,甚至為了不屬於你的人而喪失良心,做盡傷天害理之事”
“我這一生,歷經大起大落,不求別的,只希望你能生活安好,雖被利益薰陶但仍能守住初心”
說到最後,泣不成聲”我記得你小時候,我陪你出去,走在街上,看到受傷的流浪狗時,會細心替它們包紮,然後問我可以不可以帶回去養”
“可再看看如今的你,手上沾滿了鮮血,當初的那顆善心到哪裡去了?”捂著心口,羅母吐字艱難。
“婕柔,一個勁兒的害人,你難道晚上睡覺不會做噩夢麼?”
羅夢潔神情有微微的動容,但也僅僅是動容罷了,眼底依舊恨意交加。
她當然會做噩夢,可那又如何?與得到顧建華相比,區區噩夢又算得了什麼?
只一個眼神,羅母便明白了羅夢潔的決定,深深而無力嘆了口氣,將眼淚擦乾”婕柔,整天恨一個人,你不累麼?”
“算了”羅母忽然不想再多說,因不適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轉身,做起來卻格外艱難”羅氏你不用操心,也不必費心”
“我會處理好一切,然後帶你離開西京,永遠的離開,再也不回來”
越往後,聲音越輕,到最後再也聽不見,與此同時,本來有數指寬的門縫,也漸漸合攏。
屋內,羅夢潔透過狹小的縫隙凝著那遠去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喊著”媽,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
然而,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徒留尖銳的聲音在羅氏頂層迴盪。
與羅氏這邊羅夢潔歇斯底里的哭喊不同,金帝酒店這邊很安靜,安靜的有些不正常,安靜的透著詭異。
婚車從樓下經過時,鑼鼓聲震天,連守在門外的阿華都聽到了,可屋內的男人卻無動於衷。
不,不是無動於衷。
如果阿華進去的話,就會看到一向喜歡黑暗的男人,此刻卻任由大把大把的陽光灑了進來,周身都沐浴在陽光之中,背影單薄而蕭索。
許是因為許久不曾接觸過如此明媚光線的緣故,男人眯起了眼,只留下兩道狹小的縫隙。如鷹般銳利的視線直直落在從樓下經過的婚車上,色澤度很好的唇浮著抹嘲諷而又冷佞的弧度,陽光一照,如妖冶綻放的罌粟。
直到婚車消失在視野裡,再也看不見,仿若雕塑的男人才緩慢轉身,纖白的指把玩著盛有紅酒的水晶杯。詭異的紅,與毫無血色的白,形成鮮明極致的對比,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感。
自從入住金帝酒店,就從沒見過男人踏出過房門一步,即便上回陸銘來突擊檢查亦如此,可這次……
阿華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一時忘記了反應,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在男人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幽冷氣壓逼視下,吐字艱難”徐少,您是準備親自……”
雙手埋進褲袋,徐熠塵直接無視阿華的話,大步往前走去。這個世上,他要做什麼,從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徐少,您不能以身犯……”險字還沒說完,黑漆漆的槍口就抵在了腦門,阿華眼裡有驚訝閃過,繼而變成了堅持,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