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被踩濕的門墊上,將衣服捲起來擰水,一旁等電梯的人都看錶演似的盯著他。
進電梯時,其他人都十分客氣地給他讓出一大塊地方,有個老太太掏出一塊手帕來:“擦擦吧。”
陸壹回頭沖她笑了下:“謝謝奶奶。馬上到家了,我回去洗個澡就行了。”
“煮點姜湯喝喝,別感冒了,下回可得記著帶把傘。”
電梯到了,陸壹跟她揮手說拜拜。
快走到家門口時,發現門是大開著的,陸壹腳步滯了一滯,下一秒拔腿便往前沖。
腳下太滑收勢不及差點裝上牆,他扶著門框站穩,一眼便瞧見一個男人正從一地碰倒了的花瓶和水漬中站起來。
見春夏以一個防備的姿勢站在一米之外,人安然無恙,神色也一如既往的鎮定,陸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去。
暴雨天,大開的門,一地狼藉,和一個不應該出現在家裡的男人——這些因素組合到一起,除了入室行兇還能有什麼別的可能?
陸壹爆了句粗口,大步朝季澤予走去時聞到一股酒氣,火氣瞬間從滿格飈到爆表,抓起衣領十分粗魯地將人拽出門。季澤予本就沒站穩,又在門檻上絆了一下,踉蹌著摔到牆上。
陸壹連一秒鐘緩沖的時間都沒給,將他扯過來,用了十成力道的一拳狠狠揍在他左臉上。
“你他媽活膩了!”
這一拳下去,季澤予直接跪在了地上,頭也撞了牆。他本能地抬手捂住頭,有血從指縫中流出來。
陸壹被怒火燒紅了眼,扯著他的頭發便要往牆上撞。
他待人總是溫暖得像個小太陽,進退有度,此刻下手之狠厲,帶著從未顯現過的戾氣。
“陸壹。”春夏叫了他一聲。
陸壹動作停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春夏走過來,將他的手從季澤予頭上拿開,陸壹這才發現手心裡一片紅——季澤予的後腦勺上有血。
“我報警了。”春夏說。
“你沒事吧?”陸壹用那隻幹淨的手摸了摸她的臉,眼中的暴戾已經消隱。
春夏搖頭:“沒事。”
季澤予第一次伸手想要抓她時,春夏就給了他一記橫踢。
之後,他也沒有佔到半分便宜。
他其實也不是什麼兇惡之輩,只是心有不甘,藉著酒意才敢來發洩。平日翩翩君子的人設,論打架,武力值在跆拳道黑帶的春夏面前,只有捱揍的份兒。
陸壹的火氣還是很大,任誰看到有男人喝醉酒闖進家裡欺負自己女朋友,不暴打一頓都消不了氣。
季澤予頭上的傷不輕,這會兒癱在地上根本起不來,再打就容易出人命了。但人還是有意識的。
陸壹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拽起來一些:“你不是自詡正人君子麼,這種事也幹得出來?”
季澤予嘴角滲著血,聞言諷刺地扯了扯嘴角:“我倒是什麼也沒幹,先被你們打成了這樣。不如等警察來看看,到底是誰的責任?”
陸壹一肘子懟在他胸口,將他砸得歪頭吐血。
“試試看。”陸壹壓低的聲音透著冷。
警察和120的救護車一起趕到,季澤予第一時間被拉去醫院。畢竟是他私闖民宅在先,又有保安室的監控作證,警察瞭解情況雖然花了一些時間,最終還是離開了。
不過說是自衛,畢竟他們毫發無損而季澤予傷勢嚴重,若他醒來想找麻煩,這事還有的撕扯。
鬧哄哄的終於結束,陸壹送走警察和看熱鬧的鄰居,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