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非常適合。”他誠懇道,“配上我這雙鞋就完美了。”
“呀,我們真是心有靈犀。”陸媽媽高興地伸出手。
陸壹跟老媽擊掌,然後把手裡的盒子遞給老爸:“爸,生日快樂。”
陸爸爸點點頭:“放那兒吧。”
傭人在廚房準備豐盛的生日宴,陸壹上樓補覺。
等他再次下樓時,長他八歲的陸問君已經回來了。
陸壹走下樓梯,叫了聲:“姐。”
陸問君抬眸瞥了一眼:“下午不是有課,怎麼在家?”
從陸壹小學開始,陸問君一直對他的課程表瞭如指掌,他已經習慣。
除此之外,她並不會關心他的任何事。她只對他的行蹤感興趣。
陸壹不知道她有沒有在自己身上裝什麼定位裝置,反正每次自己搞點什麼事,她總是第一個知道的。
“我讓他回來的。”陸媽媽說,“今天是你爸生日。”
“生日重要,還是學業重要?”陸問君反問一句。
陸媽媽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生日重要。”
陸問君扯了一下嘴角。
客廳裡陷入短暫的沉默,卻沒有一個人有打破這份尷尬的行動。
陸家的氛圍一向如此。
陸壹和媽媽是相親相愛的母子,陸問君和陸爸爸是互相信任互相扶持的父女,陸媽媽和陸爸爸是尚且稱得上恩愛的夫妻。
但一旦任何三個人組合到一起,氣氛便與和諧二字沾不上任何關系。
陸家的生物鏈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陸爸爸為人嚴厲,不茍言笑,公事上雷厲風行手段強硬,他的話在陸壹和陸問君姐弟倆心中比誰都重,家裡卻被陸媽媽騎在頭上作威作福。盡管大多時候是不屑與女人計較。
而陸問君對父親唯命是從,卻不知因何緣故,成為了這個只大了她一輪的繼母的剋星。陸媽媽對著陸爸爸撒潑耍賴什麼都敢,在陸問君面前每每如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雞。
她天生娃娃臉,又保養得好,常年維持在體重九十斤以下的好身材,和事業強人陸問君站在一起,打眼一瞧反而像妹妹。氣場上倒真是壓不住陣。
至於陸壹,他在三個人的夾縫中生存。
他是老媽的掌中寶,在老爸眼中,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兒子。
陸媽媽和陸爸爸是慈母和嚴父的兩個極端。陸壹從小就是在一方面毫無原則的溺愛,和另一方面堪稱嚴苛的打壓下成長的。
幸運的是,他堅強又爭氣地沒有長歪,最終還是長成了一棵玉樹臨風的小白楊。
陸問君送給陸爸爸的是一塊手錶。
這大概是她和陸壹唯一的相似點——年年都送毫不走心的同樣的東西。
晚飯吃得並不愉快。
很久沒回家的陸問君,在席上提起了陸壹出國留學的事情。
陸壹一直事不關己地吃著菜,直到陸媽媽問了他一句:“寶貝,我覺得法國挺好的,你想去哪裡?”
“我不留學。”陸壹說。
“不留學,憑你現在毫無前景的專業,將來能做什麼?”陸問君輕飄飄抬起眼,“靠著家裡一輩子混吃等死?”
陸壹有點煩躁,放下筷子:“我不想出國。”
“你除了吃喝玩樂,跟那群沒出息的小子鬼混,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不想去就不去嘛,幹嘛非逼他。”陸媽媽不高興寶貝兒子被為難。
陸問君轉向她:“他長成現在這副樣子,全部責任都在你。我不關心他的人生,他願意一事無成是他的事,但我不能容忍陸家出一個廢物。”
陸媽媽瞬間一臉怒容,讓人幾乎以為她下一刻便要拍案而起。然而卻只是皺著眉,抿著紅唇,忍了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