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跟著過去，到他的案邊拿起磨條想要給他磨一下墨，但是突然一下想到了顧兮這一個多月來總是在這裡給他磨墨，她心裡就不是很爽，剛拿起的磨條又放下了。
夜玄凌眼角餘光掃到了這一幕，剛蹙起眉頭要叫她接著磨的時候，就見她舉步繞到了他的身後，接著他便感覺到她微涼的素手搭上了他的後頸，沒什麼力氣，輕輕給他在揉捏。
他一下有點晃神，仿若覺得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和他美好如初的時候一樣。
不過她不善做這些伺候人的事情，從來也沒有這麼做過，他也不捨得。
以前不捨得，現在也不捨得。
夜玄凌心裡苦笑，然後伸出手一把捉住了那雙手，把她拉到了身側來：“為了那隻畜生你倒是這麼諂媚。”
“你別這麼說它。”長寧蹙眉，不喜歡他總是叫熾翎這兩個字。
這明明他養大的，怎麼還這麼說它。
夜玄凌聽了一怔，隨即冷笑了一聲，“倒是護著它。”
長寧有點著急，伸手拉他的常服袖子：“放了它吧，還有冬田能不能也放了，我不會走的，你說我能走去哪裡？除了死，我還能離開你去哪裡？”
“閉嘴！”
她著急無意說了個“死”字一下子觸到了他心底一直壓著的恐懼，他已經連著兩晚經歷這樣可怕的事情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有這樣的時候！
她不能死！
“你心裡想著死？長寧，你的命現在也是朕的，朕不讓你死你連死都別想！”
他伸出手臂一把環住了她的腰身，把她圈進來讓她順勢坐到了自己的腿上，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
長寧看著他的眼睛，至終是點了點頭，輕輕說了一句：“恩，我會努力活得久一點的。”
“你不舒服是不是？你身子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這句話叫夜玄凌一下子就慌亂無措起來，他抱著她上下意識去撫觸她的身子，摸到一把嶙峋瘦骨之後又頓手停住，心裡更是惶恐不安。
長寧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一時說錯話了，忙對著他搖頭，拉開他放在自己肋骨上的手：“沒有，沒有不舒服，你別擔心，我沒事。”
她這幾天恍然總有一種自己活不長了的感覺，雖然知道連著兩晚生魂入黃泉不是因為自己這具身體命數盡了的關係，但是她總隱約感覺她好像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大概是身體可能真的撐不住了的關係吧？
她不敢多想，連忙跳開了這個話題，對著他求道：“你把熾翎放了吧，好不好？”
“你餓不餓，小腹還疼嗎？”
可是他卻仍然不能從她的身上挪開掌心，他的手伸到她的背後去撫觸她的高高往外凸起的蝴蝶骨，想起自己夜裡抱著她時的感覺，越發慌亂起來。
她為什麼要這麼說，是不是她自己知道自己……
還有這兩晚發生的事情……
“長寧！你與朕保證，發誓，不準離開朕……”
而長寧卻有點害怕他這樣，扭著身子躲過去，扭頭一下就看到他桌案上鋪著的摺子，一眼就掃到了上面的那行字。
心頭猛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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