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行進一邊傳達著作戰命令,這支久戰之師再次踏上征程。因為有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絕望在心中升騰,每個人的臉上反倒放鬆了,好像饑餓感也沒開始時那麼強烈,人這東西真是說不清。
上午行軍的時候已經被飛機偵查到,雖然沒轟炸,對方肯定在前面什麼地方等著呢,大家都知道黃昏過公路這一戰是免不了的。
李珊和關團長找到了張營長,“接下來不會這麼順利,很可能會有埋伏,下午的隊形……你們營去後面,讓關團長……”
“別別別,哪兒都一樣,別說了。”張營長灌了一大口牛奶,“要說對付伏擊啊,還是我們團有經驗,關團長在前面,我還得惦著他,走吧走吧。”
這些話,在這個時候,真能讓人記一輩子,關團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
中午的吃飯的時候,把人都叫到了身邊,沒別的,編組整隊。
目前有近700人,在漠北這算是相當可以了,衛隊擴充到百人,剩下的編了兩個團十二個騎兵連,一人兩馬。
這時,烏雲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訊息,她帶來的人裡,有近五十人是過去鄂爾多斯騎兵營的,他們成建制的退到呼和浩特之後,被有心的烏雲留在了身邊。
這些人都經歷過常年的嚴格訓練,而一支部隊的戰鬥力就源於這樣的骨幹,有了他們,眼前這幫人註定會成為一支勁旅。
想了又想,讓官職最大的王副營長當了參謀長,幫我統籌一切;其他人先優先分派為四個科室的參謀,其餘全都去連排帶隊,任命色勒莫和吉達當了團長。
王參謀樣子很老氣,實際還不到四十歲,精力充沛,做起事來特別細致;他是蘇尼特人,蒙語還不錯,這人跟蔣華有點像,笑起來很靦腆,臉上卻不自覺的散發著一種冷峻,很喜歡這種氣質的人。
接受任命的時候,色勒莫和吉達在我面前愣了一下,骨幹都是原來漠南的那幫人,當團長有點不好意思。兩人磨磨唧唧的剛想說點什麼,活佛當即翻了臉,“大汗的任命哪有推辭的?怪事!都去盡力!”
這倆人立刻踏實了。
我也得交代幾句,“這不但是漠北最精銳的部隊,周邊的兄弟子侄也全在其中,這是我的命,明白嗎?二位,我把命交到你們手裡,其他的就不多說了。”
“是!”雙方都言簡意賅,話說多了根本記不住,這高原上確實是缺氧。
山田他們負責配置火力,幫大家熟悉各種裝備,同時不停的跟後方聯絡諮詢;王參謀長帶著幾個軍官不時的過來跟他商量,色勒莫和吉達在一旁先是認真聽著,隨後不停的說著什麼,這場景看的我別提多舒服。
…………………………………………………………………………………………
下午各連隊人員編組完畢,各骨幹帶著大家橫隊縱隊的亂跑,讓新兵們體會陣型中合理的速度,還要不停的放槍試炮,膽兒小的馬要趕快淘汰出去才行;我的工作是有什麼事兒就找主官交代,阿敏和哈爾巴拉不停的沖出去傳話,不一會兒就忙的滿頭大汗。
在騎兵訓練場的旁邊,家眷們像看那達慕賽馬那樣,圍坐在高處當啦啦隊,可是啦啦隊裡傳來的,卻是陣陣惋惜之聲。
這些新兵單個來講都是出色的騎手、馴馬師,上了訓練場三下五下就給轉暈了,不停的有人給擠下馬來。馬這個物種,非常的敏感,跟女人似的,人一發蒙,它立刻感受到了,一時人喊馬叫,亂七八糟。
“今天先這樣吧?”活佛看他們就頭疼。
“哪還有時間了!”我抄起了喇叭大喊,“都聽我說!再來一次!戰場強調的是紀律!紀律!……”
大汗的聲音被淹沒在汽車馬達的轟鳴中,又來了十幾臺車,這回運來的不是彈藥糧食裝甲板,似乎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怎麼裝了這麼多車?等卸下來才知道養一支部隊要花多少錢。通訊器材,軍服、內衣、餐具、急救包、圍巾、面罩、揹包、雜物包、水壺、皮帶、皮靴、護具、戰術背心、護目鏡、雨具、襪子……
到下午兩點多,已經練計程車兵找不到馬,軍官找不到士兵,煙塵滾滾中,有人急的都開始罵街了;偶爾沖出來一次還不錯,軍官發現自己正帶著別人的連隊。
眼看效率已經不在,這幫人心都飛了,一個勁的扭頭看那些如山的物資,正好烏雲在朝我們這裡招手,就先這樣吧;各連隊開始領被服裝備,這下子等待已久的家屬們,紛紛擁上前去,戈壁灘上又是一片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