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韓久久頓時一拉鬥戰脖後的頸毛,喝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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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時心中一動,問:“你知道?”
韓久久神色莫名的點了點頭,想起喬時看不見,才又“嗯”了一聲,說道:“說起對老阿公修行……不,甚至是一生影響最大的人,村中除了那幫懵懵懂懂的少年,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不知道……”
“是誰?!”異口同聲的追問,只不過一個淡定沉穩,一個恨不得拿錘子敲開韓久久那張到現在還賣關子的嘴巴!
“是……老老太公啊!”
韓久久說,同時順勢扭頭,望向了不遠處一座高聳的山峰——如果按照韓久久看過的,後世各種一言不合就海世界屋脊天下為峰的山脈圖片,那座山峰既不雄奇也不高大,但是在這永山村附近,卻已經可以稱得上一座高峰了。
山基坡度平緩,平平無奇,但是山腰之上卻奇峰突起的冒出一個“頭”來,坡度陡升,甚至一面形成了斷崖,石壁凹進,少受風雨侵蝕,千百年後也未曾讓那白白的石灰岩裹上一層青黑的石皮。
永山村的村民都稱之為白臉姑娘山,那白色凹壁就是“臉”,在披散的藏青“頭髮”掩映下,也是別有一番風姿!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座高聳的山峰高而不銳,“白臉姑娘”的頭頂四方起伏平緩,合著四方地勢,是天然的風水寶地,合著中國人“貴而不顯”的含蓄追求,當年老老太爺,那位名聲響徹民國的大鬼師閣下,老年落葉歸根之時,就相中了寶地作為他陰宅所在。
當年尋龍點穴之功,舉族共建一座大墓於峰頂,至今仍舊佇立在那裡,沉默的注視著他的兒郎……
“在那裡,老阿公的天魂絕對在那裡!”
韓久久一握拳,決然道:“鬥戰,快!”
當然要快了……喬時看了看時間,這一番分析下來,時間都已經快要走到三點了!看了看前方依舊黑黢黢的夜色,喬時嘆了口氣,繼續埋頭苦走。
不管找到找不到,他都已經趕不及了,只好先回永山村,不管怎麼樣,那個一身智慧的老人去世,他都應該前去弔唁一番的。
其實,若是像日後那些大打什麼長壽之鄉的旅遊資源牌的,這樣一位百歲老人的去世,起碼縣裡的領導都要到場!
當然現在也沒問題——不管是打著韓久久或者喬時的名頭,都可以輕鬆做到,但是,這種流於表面的東西,誰在乎呢!
另一邊——
大雨欲來風滿山頭,一處亭亭如蓋的松樹林下,高大的石碑肅立,黑青的石皮包裹,已經不知道經受了多少年的風雨,松針陣陣隨風而落,卻始終不曾淹沒石碑前後三丈方圓的地界,地上青石光滑,一點都不像棄置於山中之物。
“爺爺,差不多八十年沒見了哦……項兒也成了一個老頭子哦,就是沒有爺爺的本事大,一輩子都沒出過遠門,就守著這份您當初打下來的家……”
“可惜啊,孫兒實在本事不大,連守成都做不到……轉眼間,您交過來的偌大家業,都在一片動盪中散盡了,老二、老三、老四早早就去了,雖都說夭亡不入宗祠,但想來以您的大手段,該是能護得他們承歡在您膝下……呵呵,動勞長者,想起來,生項真沒臉見您啊……”
“剩下的老五到老八,雖然緊緊巴巴的養活了,卻也沒過過好日子,現在我走了,現在就剩老七老八兩個不對付的,還不知道要怎麼鬧騰呢……兩個妹妹活得艱難,早早就嫁了出去,操勞過度,幾十年前也相繼走了!”
“兄弟姊妹十人,居然就我一個不中用的大兄活得最久,我真是不稱職啊,這麼多年,都沒敢來給您掃掃墓……”
“可沒想到,一轉眼就是八十年,一個世紀都要過啦!如今,生項來打打前站……呵呵,我也不求多,只要到時候,命魂歸地府,您可別不認我這個長孫,至少讓我給您磕個頭哇!”
“天魂歸祠堂,您可別把我掃地出門吶,孫兒不孝,也想看看日後這小山村,是不是還有興旺的時候……”
“地魂隨骸骨,咱也沒有宗族墓地,孫兒也就不強求了,只要那幫混小子們記得四時八節給我捎點吃的,嘿嘿,我也就心滿意足……老祖宗啊,您說是不?!”
風語急促,彷彿催歸的號角,拉扯著青石墓碑前那一抹淡淡的虛影,但是任由狂風掠取其上絲絲霧氣,那具單薄而蒼老的虛影依舊巋然不動,微伸著手,彷彿輕輕地撫摸著青黑石碑上的每一個字跡,絮絮念著不知道存了多少年的滿腹心語。
這時候,忽聽得一聲聲遙遠的“老阿公~~~”的呼喚,彷彿用盡了全力般的穿透重重風幕,艱難的傳到了他的耳旁——
“哦?居然驚動了那個小傢伙……”
石碑前,蒼老的身影略帶詫然的轉身,望向懸崖的方向,那邊,一道渾身包裹在黑炎中的身影拖著一位白衣飛揚的女子,從遙遠的地方,一邊呼喊著,一邊朝山頂飛來。
“果然是她啊……”
看清了女子的臉面,老阿公那張皺如橘皮的老臉倏然張開,呵呵笑著來到林前的開闊地,好方便那四處尋望的一人一犬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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