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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抬起眼來定定望向羅成,許久方長嘆一聲,自嘲道:“我早該想到的。”
白思思忙道:“你想到了什麼?你怎就信了他的話?你兩個到底在說什麼,我怎一句也聽不懂!”
阿笙要傳志攙他起來,笑道:“若我所料不錯,天亮之後你就明白了。只願我想錯了——我還有幾件事不明白,要去問問清楚。”傳志說是,自行李裡取出一件大氅為他披上,繫好衣帶道:“從前住在山裡,仲秋就開始冷了,九叔請山下的奶奶為我做了幾件厚衣裳。下山時,他不許我帶,說蘇州可沒有那麼冷。還好我悄悄拿了一件。”
白思思頓感無趣,冷哼道:“淨說些無用的屁話。”
傳志淡淡一笑,與阿笙走出門外。白思思看不出,也不知道,阿笙的雙手一片冰涼,笑容隱約有慘淡之意。傳志不懂他為何驟然失了神采,心道:阿笙亦有無可奈何的事,他不願說。
夜風冷冽,傳志不由打個寒噤,將阿笙護在懷裡,問他接下來要去何處。阿笙道:“一會兒再問也不遲。好容易沒人跟著,咱們去吹吹風。”
傳志說好。甲板上燈火通明,莫負雪、袁昭玉、周玉明、孫百寧幾人在桅杆下圍爐而坐,瞧見他兩人,莫負雪問賀方怎不一同出來,阿笙道:“我要同傳志說幾句話,他不願聽。”
莫負雪冷道:“不是你出的主意麼?不論在何處,都至少要三人結伴。你要食言不成?”
阿笙向傳志懷中一靠:“我們要說些小孩子的情話,你想聽便聽。”
“你消遣我麼?”莫負雪將手中柴火一撂正要發作,被袁昭玉攔下:“兩個小娃娃的事,莫掌門隨他們去吧。”
阿笙道:“你怕我們兩個勾結,將這艘船掀了不成?”
莫負雪給他嗆得老臉一紅,罵罵咧咧作罷。兩人走到船頭,傳志將人抱緊了,苦道:“病成這般模樣還要吹風,咱們稍站一會兒就趕緊回去,好不好?”
阿笙說好。雨已停了,夜空中濃雲散去,半輪明月高懸,夜幕中點點星辰似唾手可及。他仰頭望著月亮,問:“我可曾講過,是何時起將你記在心裡的?”
傳志一怔,想了想道:“我也不知。我倒是很早就記得你了,咱們第一次見面,你在開花的樹底下站著,好看極了。那以後,我便將你記在心裡啦。”
阿笙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記不記得,那時咱們剛走出開封城就下起雨來。那天的雨可真大,不過半刻鐘,連裡衫也淋透了。”
“怎不記得?我還掉進泥坑了。”
“那時候,我坐在馬上,看你深一腳淺一腳地趕路,就想,你心裡是不是在罵我?”
“罵你做什麼?”
“罵我不僅兇巴巴的,還不肯幫忙,自己坐在馬上享福,要你辛苦趕路。”
傳志莞爾:“你也知道呀?”
“我又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笨蛋,自然知道的。”阿笙捏著他的手指,合攏又松開,松開又合攏,“可你沒有罵我,非但不罵,還問我冷不冷。到了破廟裡,又是生火,又是要我歇息,還救了那偷東西的小乞兒。”
傳志搖頭:“我既沒有打火石,也沒有藥,救人的分明是你。雖說要你歇息,卻是我在你肩上靠了一夜——那不正是治風寒的藥?你可還帶在身上?”經他一提,阿笙才想起此事,拿出小藥瓶吃了兩粒。傳志嘆道:“你平時聰明絕頂,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怎就忘得一幹二淨?”
阿笙卻接著道:“我便是從那天開始,將你記在心裡的。”
傳志愣住,傻傻瞧著他。他望著夜空,臉頰耳朵都是通紅,好像不敢瞧他。星星和月亮都落在他的眼睛裡。
“世上怎有你這樣的傻瓜?只願想別人的好,從不想人家的壞。換作旁人,才不在意青虎門死了幾個人,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殺便殺了。獨獨你,”阿笙笑道,“竟還犯了癔病,久久不能釋懷。”
傳志憋紅了臉,半晌方道:“你莫笑我啦。”
“我有時還想,你不該是方家的孩子。你若是山裡牧牛的牛郎、太湖上打漁的漁夫,再或許是個木匠,那就好了。你這樣的人,應當一生安穩順遂,不知江湖險惡才好。”
傳志循著他的話,想了再想,搖頭:“若是那樣,我便遇不到你。那可不好。”他摸摸阿笙額頭,仍燙得嚇人,一心想趕快回去,不願聽他莫名說這無關緊要的事,好像往後再沒得說了似的。
阿笙失笑:“那時候,你也不知會遇到我,我也不知會遇到你,豈會覺得不好?你興許還會跟鄰家的姑娘結一門親,生個呆頭呆腦的娃娃。”
“就是不好!一點也不好!”傳志惱得咬他耳朵,執拗道,“白姑娘說得對,你燒糊塗了,滿口胡言亂語、胡說八道,討人厭得很!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