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青竹是如何辦到的,但等我再次醒來時候,周圍人都慶祝我生了個少爺。”
沈周氏似乎也並不想告訴她所有事情,只覺得夜深:“我乏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沈長念說不清內心感受,徑直叩響三個頭。
“你這是……”沈周氏吃驚地望向她。
“女兒,是向母親辭行的”她道。
沈周氏的眉忽的緊蹙:“我以為你已經放棄自盡了。”
沈長念一愣:“女兒不會自盡,只是後面的日子,恐怕要遠離京城,或許多年,或許……”
頓了頓,她還是說出“終生”。
沈周氏盯著她頭頂帶的發冠,一言不發。
她再叩首:“請母親原諒孩兒不孝。”
沈周氏沉默許久,想勸她,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思來想去,只化作一句“保重自己”。
沈長唸的眼含著熱潮,但是並未湧出,聲音不穩:“同樣也願母親保重自己。”
她出了門。
沈周氏望著她走出房門的背影愣神,再回神,已然天明。
沈長念徹夜未眠,換上騎裝後等天亮,騎馬出城。
她雖然不精通馬術,但一般出行還是無礙,約莫正午時分,沈長念抵達了茶棚。
茶棚設在路旁,其周圍都是樹林。
賣茶的兩位老夫妻,一胖一瘦,沈長念瞧著身形便覺得熟悉,牽著馬,走近細看,差點沒笑出聲。
“王管家,錢賬房,你們怎麼在這兒?”
想了想,他們是祁學謙的人,在此處也很正常,可盯著王福貴身上的老嫗衣裳,沈長念忍不住發笑:“王管家,你為何身著女裝?”
王福貴本就身材圓潤,穿上女裝之更顯肥碩。
他一扭身,作嬌羞狀:“都是我家死鬼讓我穿的啦~”
沈長念笑得不能自持,卻見下一秒,算盤直接飛向他。
王福貴眼疾手快,抓住算盤,瞪了錢財一眼,才認真道:“路邊茶棚,多是夫妻共開,若是兩個男人在此就異常。”
“可是”沈長念猶豫著,“你一個男人,扮成女人,不是更奇怪嗎?”
王福貴神秘一笑,再說話時,竟然是衰頹老婦人的音色:“請問您想喝些什麼?”
沈長念吃驚。
王福貴用麻帕包住頭,加上散落的細發和臉上變裝後的皺紋,其實難以判斷他的性別和年齡,但配上老嫗的聲音,自然就會使人覺得,他是一位“老女人”。
“你別逗夫人了”錢財算完一本,搖搖算盤:“辦正事要緊。”
“切,你還說我。以前都是你扮女人好嗎?”他嫌棄地送給他幾個白眼,恢複正經,引著沈長念往前走。
兩人從樹林裡抄小路,走過約兩刻鐘,沈長念隱約瞧見山裡出現一座小莊園,再近些,就能看清這小莊園的佈局,別具匠心。
只是莊園裡遍是落葉,顯出一派荒蕪景象。
王福貴推開木門,引著沈長念進入屋內:“還勞您在此處多等些時候,我即刻去通知譚宸。”
屋裡的器物,多數都很老舊,隱約可以瞧見歷史的斑痕,可是它的日常用具都很新。
想必是有人經常來更換打掃,她環顧四周,如是作結。
“這是祁大人幼年生活過的地方”王福貴發覺她的神情,笑道。
沈長念一默,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