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學謙抬眼,把目光落在她身上,隨後落在她身後的男人身上:“他是?”
“父親送給我的護衛,名叫趙旭,旭日東升的旭。”
空氣裡突然響起的,又是沈長念熟悉的嗤笑聲。
“你自己安排好,如果存在問題,直接去找王福貴”祁學謙揉了揉眉心“現在,跟我去批公文。”
說完,他就徑直走向書房。
沈長念點頭,也跟上他的腳步。
聽見“批公文”三個字,趙旭的目光一閃,亦步亦趨地緊跟沈長念。
走到書房外,趙旭被護衛攔住。
他收起眼中的狠戾,笑呵呵地上前:“諸位弟兄,我是沈小……祁夫人的貼身護衛。”說話間,藉著寬大衣袍的掩飾,他握住一位護衛的手。
護衛一驚,剛想甩開,就感覺到手心裡倏忽多些東西。
感受到它的形狀和分量,護衛咧開嘴,笑答:“倒也不是我們故意為難你,可祁大人吩咐過,他的書房,只有他親自指名過的人才能進。你看夫人的貼身丫鬟,不也被我們攔在門外嗎?”
趙旭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青顏也沒有進入。
他立刻行禮,拱手,滿臉愉悅地道謝:“原來如此,感謝兩位兄弟的提醒。我初來乍到,對府裡的規矩多有不知,日後還需要兩位兄弟的照看。”
“好說好說”談笑間,護衛順手把錢揣進褲兜裡。
室內,沈長念批完“丁”字公文,停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日的“丁”字公文好像少了許多。
“不是你的錯覺”祁學謙的聲音突然在室內響起。
他的音色很有辨識度,低沉喑啞,帶著顆粒感。
沈長念這才發現,自己一不留神把心底的話問了出口。
“最近漳州水災牽連甚廣,朝廷裡都在安排相關事宜,所以和漳州相關的事項全部被歸為`丙&039;類”他也把狼毫掛在一旁,不急不緩地解釋。
不過沈長念聽完,忽的感到疑惑:如果水災都只能算作“丙”類,那“甲”類和“乙”類又該是什麼呢?
“不重要又不太緊迫的平常瑣事,都歸在`丁&039;類;稍重要且急迫的事項,歸在`丙&09;類則是非常重要的事項;至於甲類……”
他尾音拖得很長,斜眼瞧見她好奇的眼神,嘴角微勾,賣了個關子:“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話說一半,砒霜……
好奇心被吊起的沈長念腹誹,但想到半截,卻覺得話說過頭,把那“拌飯”兩個字又壓迴心底。
她見自己今日被安排的公文已經完成,也就打算拿本書看。
按照之前幾天的經驗,這位大爺是不會讓她快活的,每次她想去休息,他就會喚人把她叫回來。
可恨的是,次次都是她踏進院內,傳喚她的小廝也就到了,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