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著急是沒用的,偽軍的隊伍就象一條鬆鬆垮垮的蛇皮,越拖越長。
…………
南宮仕帶著隊伍,一路向南。
因為後面的偽軍行軍速度慢,戰士們偶爾還可以放慢腳步,“休息”一下。
趁著這功夫,姜水生手上腳上的鐐銬,被砸開了。
手腕和腳腕上,被鐐銬磨破皮的地方,往外滲著血。
臘月摸著他頭上手上的傷,心疼地問:“疼嗎?”
“沒事,”姜水生笑道:“又沒傷筋動骨,我馬上就能參加戰鬥。”
話雖這麼說,他走起路來,還是一瘸一拐,身子也虛弱,兩個戰士在兩邊扶著他。
隊伍,一路向南撤退。
一直跑到太陽偏西。
雙方的隊伍,變成了一場“馬拉松比賽”。
這是一場考較意志,考較連續作戰能力的比賽。
縣大隊的戰士,從南宮仕到每一個士兵,對於挨餓、勞累,基本上沒什麼感覺,大家跑了二三十裡路,可還是勁頭不減。
再看身後,那些遠遠追過來的敵人,卻是拉成了長長的一條線,在滿積雪的大地上,就象羊拉糞一樣,稀稀拉拉,一堆一堆……
…………
隊伍跑到了草花灣。
冬天的草花灣,失去了夏天的繁茂,十餘裡寬闊的水面上,一片冰封,水邊的廣闊的蘆葦塘,大部分蘆葦已經收割了,只剩下一些低矮不成材的雜葦野草,已經幹枯變黃,在寒風中搖曳。
一片廣闊的冰湖。寂寥空曠。
這裡,曾經是縣大隊的老家,草叢深處,那些用野草蘆席搭建的草屋,還在。
戰士們對這個老家,充滿著熟悉和親切。
大家歡呼著,雀躍著,跑上冰面。
這裡的每一寸湖面,都凝結著戰士們好多歡樂的回憶。
老戰士們,踏上冰面,立刻在上面滑行起來。
冰面光滑平整,戰士們冬天常常在上面滑行,沒有冰鞋,就用自家的老布棉鞋,往冰上一出溜,便能滑出一丈多遠。
新戰士們,很多人沒有練過這種“技能”,跑上冰面,剛一滑行,步伐不穩,便會摔個仰八叉,引起一陣鬨堂大笑。
但是,有辦法,老戰士們從草叢裡,拽出好多小小的冰床來。
冰床的結構很簡單,兩截二尺長的木頭,釘在一起,底下削平,再拴上一段繩子。
一個人坐在冰床上,既可以自己拿著木棍支撐,向前滑行,又可以讓別人拽著繩子滑行。
大家嘻嘻哈哈,有的自己滑,有的坐上冰床,就象一群旅遊的遊客,說笑打鬧。歡聲笑語。
忘了自己是又餓又累,也忘了身後是虎視眈眈緊追不捨的敵人。
說著笑著,大家在冰上散開來,向前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