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幕般的緩慢而有序地席捲了天地,由燈火漸熄的、喧囂了一整日的疲憊之極了的城市,跟隨著風的額腳步,延展至更遠的、更廣闊的也更靜謐的鄉村,只餘偶爾的陣陣蛙鳴蟋嚷,只餘微風迴旋在山間、在林中、在街角....
大多數的沉入了夢,好的或壞的,哭著或笑著演繹著明知不真切卻又無比真實的白日裡的映像。
而又總有那麼一撮人,為了生存乃至於更優渥的生活,忙碌著,通宵達旦,甚至可能還會更晚一些。
“小王,稿子趕出來了沒有?”
“馬上,馬上就好”
“不要太複雜,敘說事實就行”
“好的”
........
“嗯,大晚上的你去哪?”
“呂言鬆口了,說要談簽約的事兒”
“我看你就是瞎起勁,這都折騰幾個月了?也沒見折騰出個結果來,別去了,明兒早上早起來一會兒也不耽誤”
“我感覺這回應該是真的,我先走啦,要是回來晚了,你送孩子去學校”
“知道啦知道啦”
...........
“給,你先拿著,省著點花,剩下的我還得還房貸呢”
“我這裡有,不差這一點”呂言擺了擺手,說道,在把卡還給潘紅之前,他又取了兩千塊錢,緊巴著,應該能趕上月底的院裡發工資,以前是朋友、哥們,花了也就花了,大不了給她買件衣服或者下館子搓一頓就是,現在他卻張不開那個嘴了。
“現在知道跟我客氣啦?拿著吧,又不是真沒有,幹嘛非得花別人的”她白了他一眼,把卡塞到了他的口袋裡,知道了他拿了潘紅的錢,在心裡,她不是很樂意,呂言過來,還得跟人借錢,潘紅會怎麼看她?而她更明白拿人家手短的道理,欠人的東西,遲早要還的,伸手給他整了下衣領:“密碼我生日加一。”
黏合了兩三天,呂言得回去了,老在這邊待著,一時的倒是痛快了,可到底不是個辦法,他得趁著眼下不忙,把該辦的都辦了。
“走啦”
“嗯,到了來個電話”
沒過多的淚眼婆娑,劉濤不是那樣的人,特別是當著人的面,縱然心下不捨,她也不願被人瞧出來,只是衝著他笑著揮了揮手,以後的日子,大概會很長很長著吧。
“哎,我說這人怎麼突然開竅了?”張雯雯終於把憋了兩天的話吐了出來,在倆人都在的時候,她知趣的沒去打擾,於她而言,如果倆人真能好好在一塊,也不是怎麼壞的事兒,自家表姐比那個姓顏的狐狸精強了不知多少倍了呢。
“呵呵,我都給你說了,之前他忙著演出,根本抽不出來時間”她曲著退,半躺在一邊,眼角流淌著在過去一個月裡經常氤氳的暖意。
她橫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巴,好半天,才嘆了口氣:“姐,我的親姐,你別是說真的吧?”
“專心開車,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哼,我怎麼不懂....”她見劉濤瞪過來,又知趣的閉了嘴,心裡卻在考慮著是不是跟姑媽說一聲,偷偷瞥了她一眼,卻見她突然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打什麼主意。”
“我...我打什麼主意啦....姐,你就是想的太多,放心啦,到時候我肯定會跟你站一塊的”
預料之內的,回來之後大概有幾天要忙,可李雪在機場的出現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回來啦,怎麼樣,還順利吧?”
呂言也沒跟她客氣,拉開車門上了車,等她也坐上來了,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她先是“嗯”了聲,又道:“查了下航班,知道你七點的飛機,去哪?”
“你家吧”
她準備發動車子的動作頓了下,以為他在開玩笑,可她又清楚他不是那樣的人,至少在她有限的印象裡,呂言這個時候哪怕不嚴肅但至少應會說個準確的地方。
“咱們一個小區”
“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在一個朋友那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