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會長未料她竟如此不通人情事務,連句軟話都不會說就要離開,簡直太不給他這個會長面子,他臉色變了又變:“姜娘子且慢,我問你,沈掌櫃何時能來?”
“這個沒有定數。”姜辭眉稍微微一揚,“快則大半個月,遲則一個月。”
“什麼,這麼長時間?”
有人按耐不住了,現在沈記香料鋪的香肥皂賣的那麼火爆,若不趕緊拿下供貨權,被別人捷足先登就失了商機了。
不僅在座者許多人按耐不住,就連高會長自己也按耐不住了,他想拿下的不是供貨權,而是配方,香肥皂的配方,只要拿下配方就能不受制於人,一勞永逸了。
再等上一個月之久,到時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高家的鋪子也受到了波及,生意有所滑落,他可等不起。
“姜娘子,有話好好說嘛!”在座一位姓於的掌櫃笑著站了起來,很是和悅的打圓場道,“高會長不是那樣的意思,既然沈掌櫃有要事在身不能前來,那和姜娘子談也是一樣的。”
另有一張姓掌櫃連忙笑著附合:“是啊,姜娘子,有道巾幗英雄,我看姜娘子就是脂粉堆裡的英雄,與你談也是一樣的。”
高會長借驢下坡道:“既如此,本會長和姜娘子說也是一樣的。”說著,伸手一引,“姜娘子,請先坐下吧!”
姜辭依言坐了下來,高會子又咳了一聲開口道:“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今日請沈記香料鋪的掌櫃來,一來是邀請入會,二來是……”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姜辭的臉色,繼續道,“想讓姜娘子造福鎮上的香料戶。”
說完,便看著姜辭,姜辭已然明白了他話裡意思,就是不答腔。
高會子尷尬的摸了摸鬍子,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又道,“姜娘子是個明白人,做生意嘛,豈可一人獨佔,你吃肉,總得讓別人喝口肉湯,是不是這個理兒?”
“對對對……”
有人立刻附合。
又有人道:“有生意大家做,總不能叫沈記香料鋪一家獨霸了去。”
姜辭冷冷的嗤笑一聲,明亮的眼睛帶著幾分機鋒,從眾人臉上一掃而過,毫不留情道:“你們自己沒本事,反倒眼紅別人的生意做得好,真真可笑!”
眾人在家裡都是當家的,哪受過一個婦人如此奚落,臉上頓時不好看起來。
姜辭將目光又落定在高會長臉上,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在來之前,就聽聞高家香鋪遍及周圍四個鎮子,三大縣城,幾乎壟斷了香料市場,更有獨門香方群芳髓,比長陵來的金縷梅香還要好,乃是高家香鋪的招牌,怎麼不見高會長也帶大家喝點肉湯?”
高會長不想姜辭一介外鄉婦人,竟如此膽大包天,伶牙俐齒,他今日不僅下馬威沒給成,反遭她出言擠兌,他紫漲著麵皮想要發作,又忍了下來,冷笑道:“如今我高家香鋪可不及你沈記香料鋪,再說了,在眾各位香戶,有哪家沒有受過高家香鋪恩惠的?”
他看著眾人,環視一圈。
眾人即使沒受過他多少恩惠,此刻為了各自利益也紛紛點頭:“對對對……”
有先前第一個譏諷姜辭的焦姓掌櫃陰陽怪氣的笑道:“姜娘子,你可不知道,我們受過高會長許多恩惠,所以你既然來了洛河鎮,又加入這香會,就該拿出誠意……”
姜辭對焦掌櫃一點好印象都沒有,立刻打斷道:“這位掌櫃怕是記差了,我何時加入香會了?”
“你……”
姜辭連說話的機會也不給他,他剛說了一個字,姜辭直接搶白:“再說,即使我加入香會,也沒有這樣逼著人拿出誠意的。”
她霍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誠意,貴在心誠,若心不誠,何來誠意,今日我來,本是帶著誠意來的,只可惜諸位似乎沒什麼誠意。”
“……”
“既然來了,就把話說開了。”她再度盯著高會長,眸光寒光逼人,“高會長,你是不是想逼我交出香肥皂的配方?”
此話一出,底下一眾人等神色各異,也不敢直視高會長的眼睛,都偷偷打量著。
高會長不想自己心裡的那點小九九,竟被她當堂揭穿了,這樣弄得他反而不好再問她配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