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裡,麥麥和詹鶴已經打好飯等他們開飯。沈茹茹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幾乎都是她愛吃的。她怔愣了一下,心頭湧上一股暖意。
觀裡少了兩個人,反倒更加熱鬧了些。
徐引舟和百裡無殊都不是愛鬧騰的性格,兩人每天湊在一起就是比誰的話更少,吃飯的時候更是一句話沒有,連帶著觀裡其他人也不怎麼聊天說話。他們一走,慧智和詹鶴就像從籠子裡放出來的鳥,嘰嘰喳喳十分興奮,飯桌上全是他們倆討論鎮上最新八卦的聲音。
沈茹茹一邊就著菜扒飯吃,一邊聽他們說些有的沒的,開開心心吃完飯去鏡花緣店鋪開門營業。
上午店鋪沒開張,微信也一直沒看,要買東西的客人都在等著。中午開始營業後,她就忙得腳不沾地,畫符、收款、打包、寄快遞……像只旋轉的陀螺一刻不得停歇。
這樣平靜而忙碌的日子過了大半個月,徐引舟一直沒有訊息傳回來。
沈茹茹忍不住開始腦補各種豪門恩怨劇情,越想越擔心。
這天上午,她正忙著給供貨商新送來的品種月季修剪枝葉,一個陌生的國際電話忽然打進來,她沒仔細看就接了,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一邊剪枝一邊說話:“這裡是玄天觀鏡花緣,請問有什麼事嗎?”
一道略微沙啞的熟悉嗓音從話筒裡清晰地傳出來:“我找沈老闆買點符紙。”
沈茹茹一驚,手上的力度沒控制住,錯手把花朵都給剪了下來,她拿著花走到一邊,“徐引舟,我還以為你畏罪潛逃了,一點兒音信都沒有。”
“抱歉。”徐引舟低低的笑聲傳來,“剛到這邊事情有點多,今天才空下來。”
兩人隔著12小時的時差聊了許久,徐引舟把徐家母女倆的現狀,還有一些生活上雞毛蒜皮的小事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徐家母女當初都受到了他身上的煞氣侵蝕,又被借命蟲傷了身體,雖然還活著,但也相當於去了半條命。尤其是華秋嬈,因為她體內的借命蟲沒有及時除去,那邪修掛了後蟲子也跟著死掉化成一團陰氣滯留在她的身體裡,所以對她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
最直觀的後果就是無法站立行走了。沒有可以與之對抗的修為支撐,她的下半身全部萎縮失去知覺,上半身的行動也變得十分遲緩,臉上皺紋斑塊遍佈,面部肌肉僵硬,連表情都很難做出來,心情起伏大了還會時不時吐血,非常慘。
而且因為她身上的這些變化,徐引舟父親對她徹底失去了感情,把她送去了一家療養院待著。雖然沒有離婚,但他們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她的情人則立刻撇清了和她的關系,賣掉她贈送的房子車子套現,與年輕的女友離開國去了歐洲發展。
徐圓圓比華秋嬈好一些,只是大病了一場,體質變得比較虛弱,吹不得涼風,動不動就生病。除此之外,她分公司總裁的身份也被人給擼掉了,如今被關在家裡好好養病,哪都去不了。
母女倆在國內遭了這麼大的罪,回去又受到冷待,剛開始還作了幾回,演了幾出鬧劇。
但那些鬧劇不僅沒讓她們得到好,還被有心人利用使她們落到更慘的下場,再加上徐引舟的威脅,漸漸的,她們一點興風作浪的心情都沒了,整天以淚洗面惶惶度日。她們心中別提有多後悔這次回國的行為,如果上天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她們打死也不會去暮源鎮那個鬼地方。
得知那母女倆這麼悲慘的下場,沈茹茹不經唏噓,好好的生活不過,非得折騰一些么蛾子出來害人害己,真不知道她們到底在想什麼。
她默默感慨了兩句,轉而問徐引舟什麼時候回來。
徐引舟沉默片刻,“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我這次過來,是想把有些人、有些事情徹底解決,這麼多年的賬,該好好清算幹淨了。”
沈茹茹微微皺眉,徐家家業龐大,內裡的利益糾葛必定錯綜複雜,徐引舟孤身一人在國內居住這麼多年,必定是被排擠在利益集團外圍的,他的身份又敏感,也不知道回去會引起多少人注意,如果動作太多,說不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這些話她只是在心裡想想,沒有說出口。徐引舟對徐家的瞭解不是她一個道聽途說的人能比的,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有他自己的考量。
“那你一切小心,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告訴我。”
“謝謝你,茹茹。”
通完電話,沈茹茹出了會兒神,直到麥麥來提醒她有道謝的快遞到了,她才回過神。把花插進玻璃瓶裡,倒上水,她拿起剪刀拆快遞。
快遞不大,就是一隻普通的正方形箱子,但是非常有分量,沉得要命。她開啟盒子,就見裡面是滿滿一箱米……
旁邊還夾了一張卡片,上面寫著:道協副主席張道人親手種植,今日得以豐收,特寄給大家品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