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一個鬼口中說出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她把彩妝套盒打包好燒給菜菜,“原價2600,加上引路符800代購費500,一共3900。”
代購的生意越來越多之後,她幹脆明碼標價,每次代購費收五百塊,如果要下廚或者外出跑腿什麼的,還得加額外的手工費一千。
這個價格有點貴,但是想想她每天半夜被叫醒,一個整覺都睡不了,多收點錢也無可厚非。
菜菜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掃碼付款,順口問了句:“對了沈大師,街口的道觀什麼時候修好啊,以後您住道觀裡去了,我們晚上到哪兒去買東西?”
玄天觀開工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因為關總給的錢多,再加上羅才只要有空就從s市飛過來監工督促,所以施工隊的效率非常高,下週就可以完工了,定做的無量祖師金身也已經在做收尾工作,過不了多久就能啟用。
沈茹茹想了想,搖頭說:“暫時還不搬,等年後挑個吉日再搬進去。到時候我會在道觀偏門專門設一個店面,不會打擾祖師爺,你們直接過來沒關系的。”
“那就好,我還想預定聖誕節的限量彩妝呢。”菜菜笑眯眯提起購物袋,向門口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有件事差點忘了,剛才我在外面遇到一個男人,看著就不是好東西,面帶煞氣,賊頭賊腦的,沈大師您一個女孩子獨居小心點,以後晚上聽到敲門聲最好先問問是誰,身邊多帶點符籙。”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沈茹茹把門鎖上,心裡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忽然想起兩個月前羅才提起的變態殺人狂和帶血的面條。
應該不會吧,這兩個月鎮上一直風平浪靜,大家都說殺人狂早就悄悄逃走,連市裡派下來調查的警察都追查到隔壁省去了。
思考了一會兒沒什麼頭緒,她關燈回屋休息。
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還在繼續,不過小了許多。
天井裡的積水漫到腳踝,小黃興奮地在水裡跑來跑去,被拿進來掛在客廳屋簷下的珠珠和它的新夥伴嫋嫋則比較喜愛幹燥的環境,兩只都踩在籠子最裡面擠成一團,避免被斜進來的雨絲淋到。
沈茹茹捧著熱豆漿站在門邊看雨。
下雨之後氣溫下降不少,她在白襯衫外披了一件灰色針織開衫,長發鬆散在腦後,露出耳朵上的白玉花朵耳釘,整體看上去溫暖清新,就像一支雨後的玉蘭花。
“啊啊啊!死人啦!”
一聲悽厲的吼叫突然劃破雨幕,在老街上空傳開。
那聲音離得近,沈茹茹被嚇了一跳,杯子裡的熱豆漿晃了些出來,她立刻把杯子放下跑出門。不遠處的避雨廊下已經圍了一堆人,大家站的很開,彷彿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臉色都很難看。
沈茹茹打著傘快步走過去,站在人群外遠遠就看到地面暈開的大片血跡。她收傘走進避雨廊,慢慢靠近人群裡面,一股陰寒的冷意逐漸從腳底下透上來。
不對勁。
她走進人群,看清裡面的場景之後背脊一涼,來自腳底下的冷意更重了。只見死者身上不著寸縷,渾身沒有一塊完整的面板,胃部更是被橫切了一道十厘米的口子,他的身邊擺著一隻白色瓷碗,碗裡盛了面條,和著血,已經成坨了。
現場早有人打了報警電話,個別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都跑到旁邊狂吐不止。沈茹茹好歹是上過解剖課的人,反應沒那麼大,她盯著死者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是個不認識的生面孔。
她正看得認真,潘阿姨突然出現把她拉到人群外。
“死人有什麼好看的,不怕晚上做噩夢啊?”潘虹拉著她往回走,“本來以為那變態已經跑了,沒想到還在鎮上,最近你別出門,跑腿的事情就交給麥麥做,他一個大男人總歸安全點,對了,面條最好也別吃了……”
一路絮叨回店裡,潘虹心有餘悸,“昨晚上我打麻將回來還從那裡走過呢,當時還好好的,估計人是後半夜死的。”
“是昨晚十二點之後死的。”沈茹茹繞到窗邊的桌子後拿出《玄天咒》翻閱,一邊解釋說,“昨晚我十一點多在店裡,當時外面沒有動靜,而且從死者的屍體表現來看,死亡時間不超過六個小時。”
她以前絕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把曾經學過的知識用來鑒定死亡時間……
潘虹疑惑地看著她,“你十一點多不睡覺還在店裡做什麼?”
沈茹茹噎了一下,笑著說:“睡前忽然想起沒澆水。”
她翻到某一頁之後把書放到一旁壓好,拿出毛筆硃砂和黃紙坐下準備開動。
“那你忙,我先回去做早飯,剛才聽到叫聲慌裡慌張跑出來,米下鍋還沒來得及開火。”
潘虹急匆匆走了,沈茹茹提著毛筆專心畫符。那人死得奇怪,屍身周圍縈繞著濃鬱的陰氣,鬼魂不知所蹤,實在不像普通的連環殺人案。她在相關典籍中曾經看到過,某些惡鬼或邪魔外道喜歡吸食新鮮生魂提升修為。
這枚【天斬符】有很強的殺傷力,和【鎮邪符】配合使用,可以輕松斬殺惡鬼。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普通人,有了這兩枚符籙加身,保管他有來無回。
【天斬符】沒那麼好學,不過她現在的功力相比之前提升很多,尤其經過s市驅鬼那遭之後更是有質的提升,因此學起來不是很困難,半天時間就畫出了一枚。在此期間,鎮上醫院的救護車和警車已經來過一趟,把死者身體給帶走了,順道把避雨廊裡的血跡也清洗過。
現在再去看,已經完全看不出兇案的痕跡,唯獨那塊地方的陰氣依舊盤繞在原地,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