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低下頭,“師……慧智大師,我不想上學了,以後就留在這裡專心學道。”
沈茹茹回頭看了小道士一眼,他是觀裡目前年紀最小的道士,剛滿14,比趙恆一還小,確實還是個孩子。但是從小在三清宮長大的孩子到底跟平常孩子不太一樣,即使到了叛逆期,也格外不同。別的男孩子這個年紀逃學是為了上網打遊戲,他逃學是為了追求道學,甚至從b市追到了暮源鎮來。
靈溪剛來的時候沈茹茹是不準備收留他的,打了電話給b市三清宮讓人來接,結果那邊卻說已經給靈溪請了長假,期末考記得回去參加就行,還提醒她別忘了給靈溪登記掛單。她沒辦法,只好把人給留下了。
道門的人,大概都那麼隨性吧……
“靈溪,我看你挺有靈氣的,要不我收你入門下怎麼樣?”沈茹茹隨口問了句。
靈溪呆了一下,有點慌張地看了慧智一眼,捏著手結巴地說:“啊,我才剛來沒多久……前面還排著好多前輩,不,不好吧……”
慧智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觀主願意收你說明你資質好,別人求都求不來,你還猶豫什麼?”
靈溪苦巴巴地皺起整張臉,“可是……”
沈茹茹只是一時興起隨便問問,能收個年紀小的弟子挺不錯的,從小開始學畢竟會紮實一些。不過見他這麼為難,她下意識瞧了慧智一眼,擺擺手說:“沒關系,我開玩笑說說而已,這事兒還是得祖師爺同意才行。”
靈溪不懂得掩飾情緒,如蒙大赦似的鬆口氣跑大殿看書去了。慧智“嘖”了一聲,說:“這孩子腦子轉不過彎。”
沈茹茹一臉淡定地繼續澆花,“慧智,靈溪是你徒弟吧,你以前在b市三清宮待過對不對。”
靈溪這孩子好幾次差點喊出師父倆字,她在一旁聽著都替他著急。
慧智有點驚訝,“呀,觀主,您終於發現了?”
沈茹茹:“……”
什麼叫終於發現??她只是一直沒點破而已呀!
慧智一臉誠懇地解釋:“每回有新的道觀註冊後,道協都會派人下去觀察,看看有沒有好苗子,一旦發現玄門弟子就會上報,收錄到特別處……其實我早就想把這事兒告訴您,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沈茹茹聽進了前半句,後半句就當他在放屁,她恍然地點點頭:“所以特別處之所以會給我發邀請函,是因為你把我上報了?”
她之前還一直以為是百裡無殊把自己的情況跟特別處反應了,沒想到是居然是慧智幹的。
慧智依舊誠懇臉,“是我上報的,這是道協的規矩,我沒辦法必須按規矩辦事,還請觀主體諒。”
沈茹茹倒不是特別在意這件事,她想到了另一件事,“你說每次有道觀註冊,道協都會派人下去觀察?那道協應該對大部分道士都很瞭解咯?你有沒有辦法替我查一查蓮大人?”
慧智見她沒追究自己隱瞞身份的問題,自覺應下了這件事,“我可以託人幫忙查一查,不過蓮大人只是稱號,查起來比較困難,可能要一段時間。”
“沒關系,不急。”
慧智立刻去聯系老朋友辦事了,沈茹茹繼續澆她的水。澆過第一圈之後,接下來每隔三小時後再澆一遍就行。
三遍澆下來,原本無精打採的花苗們全都精神煥發,生機勃勃。
三天後,李孟輝帶著數量小卡車和二十多個工人來把精神抖擻的花苗載走,只剩下樹苗們繼續接受靈力的滋養。
傍晚時分,沈茹茹帶著塑膠手套待在院子裡替樹苗修枝,徐引舟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刻東西,他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當她面刻過東西,她有點好奇,抽空瞄了幾眼,“徐大帥哥,你在刻什麼?”
徐引舟舉起捏在指尖的翠綠玉石,半截指頭大小,平滑的面上刻著幾道線條,“平安符。”
她常畫的符籙之一,每一根線條他都記得很清楚。
“平安符?”沈茹茹有點意外,她還以為是刻給自己的呢,“你要送給誰,不如我畫一枚給你,效果更好。”
徐引舟微微勾了下嘴角,低頭繼續刻,晚風中他打趣的話柔柔地飄進她的耳朵:“拿你做的東西送給你,我的名份怕是不保。”
玄天觀的人常拿名份這是開玩笑,聽得多了他自己偶爾也會這麼打趣。
哎呀,原來就是給她準備的,沈茹茹心裡一樂,正想出言調戲幾句,靈溪屁顛屁顛地從前院跑過來,“沈觀主,有人找您。”
“叫劉泉,他說西木的父母也來了,想當面向您道謝。”
西木是栗子的本名,沈茹茹怔了一會才想起來。
“是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