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呵呵笑著說:“我們這裡的人也很有靈性。”
赫爾曼打量他幾眼沒接話,神情微妙。
尤一:“……”喂那眼神幾個意思啊???
送走老先生們,玄天觀也恰好到了閉門時間。尤一回到後院剛坐下,沈茹茹也關店回來休息了,他立即湊上去邀功:“師父,我成功把觀裡的符籙推銷給了國際友人,咱們玄天門名揚四海指日可待了!”
沈茹茹吃了顆葡萄,酸得眼都眯上了,皺著臉說:“樹大招風,咱們還是低調一點,不要可著勁推銷,愛買買不買拉倒。”
拂春初來的態度給她敲響了警鐘,老牌道觀幾乎都遠離塵世獨居山林,擁有強大深厚的底蘊和一大批虔誠的信眾,他們不聲不響卻早已深入人心。而玄天觀如今異軍突起,名氣直逼各大三清宮,隱隱有分庭抗禮的意思,道協卻沒有任何表態,除了當初交流大會將她劃入玄門弟子行列之外再沒有其他動作,連道觀等級都沒給她提一下,至今還是最原始的縣級道教文化交流點。
人生在世,不管混什麼圈子,從事什麼領域的工作,當利達到一定高度以後,追求的就是名頭了,尤其幹他們這行的,更看中名這一塊。僅僅在普通人群中擁有高人氣還不夠,必須得獲得官方的認可,在道協內部佔有一席之地。這樣才能把玄天觀的高大形象樹立起來,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名觀,玄天門的弟子才會更令人尊重。
因此,現在更重要的是維護好祖師爺的良好形象,為玄天門收攏更多虔誠的信眾,進而在道協內得到一席之地。至於平時收入能夠維持好觀裡的日常執行就行,不必刻意推銷,斂財太過了也容易招人口舌。
慧智和詹鶴從前院過來剛好聽到了沈茹茹的話,都表示贊同。慧智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說:“高調低調的先不管,道協的認可確實很重要,這關乎到以後咱們能得到多少內部資源和特別優待。根據我的經驗,那幫老頭子就喜歡看資歷和香火,咱們現在就差個刷資歷的機會,慢慢等著就是,急不來。”
詹鶴則胸有成竹地表示:“對,香火不用愁,現在俗家記名弟子的名額很緊張,已經不輕易收人了,許多香客想加錢登記,都被我拒絕了,我們現在門檻可比以前高。”
沈茹茹看著他倆,不由感嘆自己當初眼光不錯,把人給留下了。有了他們,她肩上的擔子輕了一大半。
早上八點,沈茹茹到鏡花緣開門營業,徐引舟難得沒被百裡無殊拉走,跟著她一起來到店裡坐到窗邊拿出玉石開始雕刻。沈茹茹往他手上看了幾眼,看不出形狀。最近總見他握著東西雕琢,卻一直不見成品,也不知道到底雕了什麼東西。
她正想湊過去問徐引舟,赫爾曼和他的那幫老夥計從門外走進來,他一臉激動,走到櫃臺前認真道:“沈觀主,我想在玄天觀出家,請問觀裡對出家人有什麼特別要求嗎?”
沈茹茹有點傻眼,昨天還挖她牆角呢,今天就準備投奔她了,這個轉變會不會太快了點……
“……赫爾曼先生,我們這兒暫時不支援外籍人士出家,您如果有這方面的意願,可以去b市三清宮問問,那裡或許可以。”
赫爾曼很堅定,眼神熾熱道:“不,我實在太愛這裡的空氣了,還有玄天觀的符籙,一切都是那麼的神奇,請您收下我吧,哪怕當個花農給您打下手也可以。”
他一直有嚴重的慢性咽喉炎,這毛病困擾他很久了,始終無法治癒。而昨晚在酒店睡過一覺後,早上起來他的咽喉炎竟然好了很多,他仔細回想過後認為這得歸功於暮源鎮的清新空氣,還有那些用【淨水符】淨化過的潔淨水源和增強體質的【益氣符】。而且除了他之外,另外幾個小夥伴身上的小毛病也有不同程度的緩解。這些現像足以證明玄天觀的神奇之處,他徹底被神秘的道教文化征服了,甚至想要到這座觀裡出家。
就算是免費的花農,玄天觀也不需要。沈茹茹更加堅定地拒絕了他,並表示如果喜歡這裡可以移民過來定居,觀裡的符籙隨時隨地歡迎來買。赫爾曼失望之餘並不是太意外,他和老夥計們又買了一些符籙,然後向沈茹茹要了郵箱,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沈茹茹鬆了口氣,嘟噥道:“觀裡現在住宿這麼緊張,早就沒空房間可以安置人員了,沒裁員已經是我最後的善良。”
另一邊徐引舟忽然停下了手中動作,抬頭看她,眉眼間帶著清淡的笑意,微微抬起手沖她勾勾指頭,“茹茹,你過來。”
沈茹茹走過去,“怎麼了?”
“坐下,試個東西。”徐引舟拉著她坐在身旁,又說,“背過去,我給你戴上。”
沈茹茹往他手上悄悄瞄了眼,什麼都沒看見,只好轉過身背對他,“是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片刻後,兩只微涼的手伸到她的脖頸間,一條帶著暖意的細鏈子搭到鎖骨上,她低頭看去,只見一條金色細鏈上掛著一枚圓形扁狀玉石,暖黃色,玉石內不時有微弱光點閃過。她驚奇道:“這不是你之前拿去參展的日光系列麼?”
“嗯。”徐引舟輕聲應道,“就是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