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知渡看著宋安時趴在床邊咯血才稍微冷靜了一點,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閉了閉眼睛,最近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轉身出門叫了藥童。
回來也看見宋安時的慘狀有些忍不住:“非要跟我別這個苗頭?”
宋安時趴在床邊,抬眼對著這個罪魁禍首平靜無波,也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隨手擦掉自己唇上的血跡:“別去招惹他。”
尹知渡看著宋安時的樣子,想要上前幫忙,但是看著她冷淡又抗拒的樣子想了想還是作罷。
宋安時慢慢平復著呼吸,額頭上的冷汗顯示著她此刻的狀態。
等了許久,呼吸稍微平穩一二才道:“你這次來孟州是來保程平的罷?”
尹知渡嗯了一聲,看了眼好似什麼都知道的宋安時,心裡卻在暗暗驚訝,每一次見面,她總是能給自己別樣的驚喜。
宋安時冷笑一聲,尹知渡問:“怎麼,你是覺得有趙修和在,程平就必死無疑?”
宋安時眼神裡的輕蔑顯而易見:“你不是也知道救不了程平嗎?不然怎麼會一到孟州就先去潘家莊,不就是為了看看現在的情形。”
尹知渡揹著手,看著宋安時,臉上的神色是被人看不懂的晦澀:“師妹,我也不想動趙修和,可是這一次他先動了我的人。”
宋安時一點讓他糊弄的意思都沒有:“你把你的人放在大周,難道才是理所應當嗎?”
尹知渡的眼裡掀起驚濤駭浪,一雙鷹眼盯著宋安時分毫不讓,從上到下好像鎖定獵物,宋安時並不害怕,強撐著勁支起身子。
“師兄,我從未在大周聽過尹姓,以為你也沒想瞞著呢。”
尹知渡從來不缺少對於玄學的恐懼和尊敬,因為就有人曾經讓他深深地恐懼過,甚至如跗骨之蛆,終年不散。
但他沒有想過,這個當年被師傅一手強逼著的小姑娘竟然也能讓他深深忌憚。
良久對視,尹知渡輕微扯了扯嘴角:“師兄只不過告訴他一些你之前的事情,不正好稱了你的心意,絕了他的心思?”
宋安時也彎著嘴唇笑了笑,明豔尤物讓尹知渡晃了晃眼:“那也用不著你多管閒事。”
尹知渡微哂,還是太過喜歡吧。
“我沒那個閒工夫對付趙修和,你放心吧,到是雲州那邊,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宋安時垂了垂眼睛:“明天走。”
尹知渡皺眉,視線在她殷紅的嘴唇上停留了許久:“你的傷勢很重,不適合趕路。”
宋安時自己伸手抹去了快要滴到眼睛裡的汗水,明明現在她狼狽極了,可是好像兩個人就跟沒看見似的。
“我在這個地方久了,恐怕也有人要死。”
宋安時說罷笑了笑,看著尹知渡意有所指道:“也真是奇怪,小時候的記憶雖然不太全,但也不覺得自己是個走到哪死到哪的人,反倒是出了裘山以後,我要是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我身邊的人總會莫名其妙的死掉。”
尹知渡沉默,轉身回到了座位上,拿過自己的刀,仔細欣賞上面的花紋。
“我不清楚,你要知道,他手下絕非我一人。”
宋安時反駁:“不,他手下,就我們兩人。”
尹知渡抬眸看著她,宋安時笑得詭異又風情萬種,帶著一種瘋狂的肆意:“我們兩個人,他一定不會讓我們死。”
“你以為程平的事情,是因為趙修和?還是因為楚秦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