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沉默中回到蘇府,汀珠付了車錢,這才跟著戴好軟紗錐帽的蘇清芷一起進了門。
午後陽光炎熱,幾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十六更是直接濕了衣襟,卻不敢叫嚷。剛才在車上就能明顯得知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而且一定有關後宅。
她再怎麼也得知道後宅都能有哪些事情發生,更知道是有人子在陷害小姐,而小姐正在努力相處對策。此時不是她能出聲打擾的時候。
一行人前前後後回到梅苑,還沒喝上一口茶,香荷就上來稟報,臉上一派喜氣洋洋:“小姐,奴婢得到訊息說,夫人有意要為您安排親事了!”
這件事在蘇清芷的意料之中,倒也沒露出什麼驚詫的表情:“安排給了誰?”
如今蘇傾雪性子冷漠不理人,蘇汝蘭又還完好無缺……是不是她之前下的手都太輕,才讓容氏有繼續跟她鬥的想法?
香荷雖然年紀小,行事卻已經處處周到,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是夫人孃家的一個侄子,如今在內閣掛了個閑職,算是年輕有為呢!”
在內閣掛了個閑職就算年輕有為?蘇清芷輕叱一聲,她可是知道這其中的勾當。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容家作為長安第一商,買這麼個閑職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古代以商人最為卑賤,即使現在人家已經是長安第一商,也難免會有想要脫離“商戶”這個稱呼的打算。
沒有誰會在有能力讓自己的名聲,乃至後代的名聲變好的時候無動於衷。怕是不僅僅是這位容公子,整個容家不知買賣了多少官位,這件事,不知道南宮錦有沒有聽說,或是猜想過?
買賣官位,可是大罪……
想到醉香樓的那位公子哥,還有這位容公子,蘇清芷的內心不由出現一個大膽的猜測:有沒有可能醉香樓的那個人就是容公子?
“她那個侄子叫什麼?”蘇清芷問。
香荷仰頭回憶了一下,道:“奴婢記得是單名一個慶,姓容。”
容慶?蘇清芷微微頷首:“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進了屋,關上門。蘇清芷叫上水月、汀珠還有十六一起商量,其中嚴重警告十六不要插科打諢。
屋內是貼心的丫鬟們送上的冰塊降暑,給幾個人帶來涼爽。
角落裡燃著薰香,本該使幾個人都感到神清氣爽,蘇清芷卻覺得腦仁一陣一陣地疼。難道真的要她把蘇傾雪、蘇汝蘭,連帶蘇煜安一起廢了,容氏才會安分下來?
“水月,著重查一下容慶這個人,在內閣掛名,是容氏的侄子。”蘇清芷端坐在椅子上,努力子啊自己腦中勾勒出一條一條的線。
然而這些瑣事凝結成絲絲縷縷的細線,將她纏繞起來,竟讓她呼吸不暢。
歸根結底都是容氏要給她安排親事,現在她需要著重解決的,就是這件婚事。
還記得當初太後微服私訪蘇府的時候,似乎許諾過她婚姻自由,若是有了心上人,可以自去找她賜婚。不知道這不想嫁的話,太後能不能幫她?
若是不能,那她就得想想怎麼樣才能推掉這門親事了。
之前要嫁給和順王爺做妾的時候,是靠和月公主南宮月拉了一把,不知如今還能不能繼續倚靠她?或者想個辦法讓容慶看上蘇汝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