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的第一個地方是永安巷的院子，所看到的情況與南宮錦看到的一模一樣。遍地的狼藉慘狀，還有那幾滴鮮血，以及角落裡的幾塊殘破布料，無一不在說明這裡究竟經歷了什麼。
她皺著眉頭，一家一家地往外找。
小姐對永安巷的這處院子比較熟悉，除了它，就再也沒去過別的院子。她由近到遠，將院子找了個遍，終於在馬子巷裡找到了蘇清芷。
時辰還早，蘇清芷在床上纏綿糾結了整整一宿，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過去，現在正是睡得香的時候。
秦九兒卻已經起了，知道沒帶丫鬟出來，她就自己包攬了活計，給蘇清芷做這做那。
許多不方便讓韓青去做的事情都讓她來做，忙忙碌碌好像沒有能安安靜靜坐下來的時間。
看到水月過來，她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你來了？大小姐還睡著。”
點點頭，水月自覺地去暗處找到韓青來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聯想到死屍的事情，她不由猜測是背後的人正準備對蘇清芷下手。
她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韓青只是面色凝重地點頭，絲毫不肯跟她多說什麼。
“大小姐接下來想做什麼？”朝屋內的方向忘了一眼，水月有些不確定。
韓青也看了一眼，道：“還不知道，我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林煜會出來與蓮左和蓮右為敵。”
不僅是韓青，蘇清芷也想不明白。
可是林煜的姿態分明就是與蓮左和蓮右作對……一時間，只能得出兩個結論。
第一是林煜違背了蘇淮安的話，像香芷背叛蘇清芷那樣背叛了蘇淮安。
第二是蘇淮安臨時改變了想法。
水月對此顯得有些詫異，隨即就釋然：“我回來的時候先去找了香荷，她告訴了我一些你們走了之後的事情。”
“什麼事？”韓青問了一句。
“在你們走後，相爺認定屍體是假的，讓林煜過來追小姐回家。”水月說得簡單直白，絲毫不覺得哪裡不對。
“他怎麼確定的？小姐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韓青有些想笑。
如今小姐的模樣與之前完全不一樣，蘇淮安怎麼可能認為這個才是真正的小姐？就連他們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在大小姐身邊待得久了，也不會認為這個人會是蘇府的大小姐。
水月從香荷口中聽說過小姐究竟變成了怎麼一副模樣，心頭微沉：“以前的大小姐為人怯弱，絲毫比不上現在的大小姐。而且他似乎不怎麼在乎血脈，而且……可能會拿大小姐來給二小姐鋪路。”
在這些官家貴族裡面，拿一個女兒的未來給另一個女兒鋪路，已經是很常見的事情。還有那些拿女兒來給兒子鋪路的也屢見不鮮。
如果蘇淮安拿大女兒來給二女兒鋪路，也是有可能的……
正想著，蘇清芷彷彿做了什麼噩夢一般忽然驚醒，睜眼就看到灰白的蚊帳。
外面似乎有人在交談。她張張嘴，只覺得喉嚨裡火燒火燎地疼，彷彿是生了一場大病。
秦九兒熬好一鍋粥端進來，看見蘇清芷難受的模樣，連忙沖過去將她扶起來：“你怎麼了？”
蘇清芷仍然覺得十分難受，張張嘴道：“水……”
話音未落，就覺得喉嚨裡彷彿裂開了，癢麻得難受，帶起一陣咳嗽聲。引得秦九兒連忙給她拍背，希望她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