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仙自從出生起,身子就不好,一直在江南休養。如今的蘇水仙差不多也有十三、四歲了,卻根本識不得明鑫這個生母。
單單是想著,蘇清芷都有些可憐這對母女。
“她沒怎麼,是我在想,怎麼樣才能將她接過來。”蘇清芷搖搖頭,緩緩道:“父親打算讓弟弟去接,可是弟弟受了傷,又不願意去。本來我這個做長姐的該去,可是眼下外面那麼多的難民,我著實不敢出門啊。”
話題從蘇水仙身上扯到難民身上,毫無破綻。
其實外面難民雖多,卻遠遠沒達到讓人不敢出門的地步。蘇清芷這樣說,也不過是為了將話題引過來。
蘇淮安來找明鑫的時候有個規律,一定是在用完午膳之後,彷彿是為了消食一般地來到明鑫的院子裡。
蘇清芷挑的這個時間,有很大的機率會碰到他。
“外面的難民已經這麼猖獗了?”明鑫一臉的震驚。
她平時也會注意外面的情形,知道蘇清芷佈施,也知道外面有不少難民。可是沒想到這麼短短的時間,那些難民就……嚇得蘇清芷不敢出門?
“倒不是猖獗,只是清芷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說話帶著鄉音,清芷常常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蘇清芷搖搖頭,說出外面那些原住民的擔憂。
其實這些難民說話,無一不帶著鄉音。原本有些不帶鄉音的,卻都是書生,早死在半路上了。
除此之外,他們還十分粗魯。原本街上兩旁種的些好看的花花草草,被他們說是浪費地方,應該當做野草拔了,換種些玉米土豆。
城北原本是小姐們施粥的地方,現在卻成了那些人的住處。他們大多數人都是隨地一趟,以天為被地為床就過了一夜。
反正是夏天,也不擔心會著涼。
若是下雨,自然有粥棚給他們擋著。這樣不用擔心吃食的問題,很多人就此懶下來,就等著小姐們施的粥來養活他們。
這樣的一群人可以說是渣滓、蒼蠅,可惜偏偏趕不走,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抱怨了。蘇清芷擔心的問題,此時已經有些讓人頭疼。
這些事情,只要稍稍動動腦子就能想到。明鑫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想到了。她嘆一口氣道:“可是沒辦法,都是一樣的子民,總不能將他們趕出去。”
“可是長安根本不是他們的地盤……”蘇清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在等,等蘇淮安的到來。
“雖然不是他們的地盤,他們也已經進來了不是?包容一下就好了,北漠這次是鉚足了氣要打過來,不得不防。”明鑫腦海裡並沒有多少關於難民這樣的事,她想的是邊關上,到底會有多少人因這場戰爭而喪生。
與手中用的利器比起來,人的身體和生命,確實要柔弱太多太多。
就在這時,水月耳朵一動,湊到蘇清芷耳邊說:“相爺來了。”
她說來了就一定是來了,蘇清芷眉頭一展,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是有些欺騙他們罷了。”
“哦?清芷有辦法將他們趕出去?”明鑫似乎來了興趣。
“我們可以找人混進難民中,隨後假裝是得了一種要傳染的瘟疫。”她展顏一笑:“得了瘟疫還不走,就是想把瘟疫帶給我們,是他們不要臉,我們就不必要客氣。”
“如果他們因此自己走了,不正是隨了我們的願?再將城外的那些莊子空出來給他們,地也有糧也有,讓他們自力更生不是皆大歡喜?”
蘇清芷的眼睛亮晶晶的,彷彿已經解決了這件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