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蒼天可見。”韓青淡淡地回答,隨後道:“專心,省著點內力。”
內力是習武之人的立身之本,萬萬不可浪費。如今水月不專心,不知要多用掉他多少內力。
輕笑一聲,水月掛著臉上的那抹不屑,閉眼調息。
跟在蘇清芷的身邊長了,她內心不斷滋生一些難以控制的熟悉情緒。之前在主子身邊的時候還可以控制,但是小姐待她……實在是太溫柔了。
這種溫柔讓她不安,以至於……容易做出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來。
這邊在療傷,那邊,蘇清芷已經回了房。在汀珠的伺候下洗漱之後,倒在床上,睡了一個美美的覺。
次日一大早,門房那邊就傳來訊息,說是不少人上門來求見蘇丞相和容氏。至於說的,全部是同一件事——蘇傾雪的婚事。
那群人中有太公、太保請來的,也不乏各部尚書。身份、地位,全部與蘇淮安差不多,家中子嗣也十分優秀,與蘇傾雪恰恰是門當戶對。
只是蘇傾雪心高氣傲,連沒有派人來的嚴柯嚴太傅都看不上。
那些人將要踏破門檻,蘇淮安又進宮上朝去了,容氏應接不暇。蘇傾雪百忙之中得了空,竟往蘇清芷這裡走來。
她穿的是一身繡了白枝蝴蝶的百褶裙,發髻高束,墜著那支被她珍之又珍的貓眼石步搖。腳底是一雙繡了紅牡丹的白繡鞋,腕間搭一條嫩黃色披帛,端的是高貴無比。
墨竹跟在她身側,不時幫她整理裙擺,避免沾上地上的汙泥。
“小姐如今真是美麗動人,估計名字都傳到百裡開外了。”她笑得真誠,一雙眼睛彎得像月牙。
蘇傾雪心裡高興,面上卻嗔道:“就知道瞎說,我一個女兒家……”
“哪有瞎說,分明就是事實。”墨竹滿臉心災樂禍,轉而又嘆了一口氣。
“相比清芷小姐就慘了,如今提親的人都踏破了門檻,卻全是問小姐您的,無一人問她。不知此時她在蘭閣裡怎麼哭呢。”
墨竹一邊小心不踩著蘇傾雪的裙擺,一邊諷刺蘇清芷。一番動作做得極為順溜,絲毫不顯誇張和不自然。
“她怎麼哭,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到蘇清芷,蘇傾雪收了臉上的笑意,卻仍是滿滿的得意。
“在府中,她才是大姐。若是我這個做妹妹的先她一步嫁出去,指不定外面的人怎麼看她。”
剋夫?嫁不出去的老女人?這些稱呼若是被冠在蘇清芷的頭上……真是想想就覺得神清氣爽。
哦,對了,還是讓她沒有名氣最好,就像之前那樣,眾人只聞蘇府有傾雪,卻不知蘇府也有清芷。
“小姐說的是,清芷小姐如此毫無一技之長,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人們所遺忘了。”墨竹微微低頭,繼續說著討好蘇傾雪的話。
如今這段時日,蘇傾雪的脾氣怪得厲害,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生氣發火,她已經被連累了好多次了。
說話間,已經能看見蘭閣的門。
裡面蘭花正幽幽綻放,一片奼紫嫣紅,竟是許多不同的品種。想著自己院中那一片片高雅潔白的梨花樹,蘇傾雪心裡不禁貶低了一下蘇清芷的品味。
也只有這樣賤丫頭,才會喜歡這些奼紫嫣紅的東西。還有昨日那場宴會……打扮得那麼豔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秦樓楚館的姑娘呢!